“是天道。”
“侄兒不明白，”孟祝影雙眉緊擰。
孟晉安席地而坐，拍了拍身側，仰起臉，男人深沉的眼中帶著一絲追憶，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很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唯獨這件事我片刻也不敢忘記，你爹繼任的第一百年後，我無意間推測出熒惑守星將至，四界大劫。沒曾想卻害了你爹。”
孟祝影並不打斷他的話，隻疑惑地看著他。
孟晉安揉了揉侄兒的腦袋，輕聲道，“玄虎令拿出來。”
孟祝影自頸間摸出那塊帶著體溫的令牌，孟晉安指尖蘊著點點微光，緩而堅定地注入玄虎令。
溫暖而強大的靈力流經他的四肢百骸，滋潤他幹涸的經脈，因殘損而隱隱作痛的神魂。
男人壓抑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曆任玄虎令主都會有自己的暗衛，你爹的暗衛是我……”
孟晉安悶哼一聲，接著道，
“孟家人承襲上古玄虎血脈，可預測吉凶禍福，曆任玄虎令主與暗影之間力量此消彼長，其實是兩命一體，那一次我耗損太過，牽動了神魂，你爹被我牽連，受到了反噬，再加上他身為判官，以自身之力承載著功德筆，實在是不堪重負……”
孟晉安話隻說一半，但順藤摸瓜卻很容易，“所以我爹想到了奪魄，順帶又看上了開軒陣，想要逆天改命？”
孟晉安放下自己的手，略帶苦澀地點頭，“都是我的錯。”
孟祝影卻是笑得嘲諷，“路都是自己走的，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同旁人有什麼關係，當初他失了壽元，作為苦主找您討了債，憑什麼拿別人不當命？”
“你！”孟晉安語塞，驚訝地看著他。
“沒想到會如此涼薄？”孟祝影回視著他，清潤的眸子波瀾不驚。
孟晉安搖頭，頹然開口，“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孟祝影扯了扯唇角，沒有和這位大伯爭辯下去，他扭頭觀察著四周逐漸變淡的霧氣，因此也錯過了男人瞬間蒼老的樣子，
“為什麼您說能夠解這場劫難的人是我？我人微言輕，能做些什麼？”
“是開軒陣選定了你，”大抵是將自己所剩不多的修為都給了孟祝影，孟晉安的身影有些透明，點點熒光自周身泄出，似乎一陣風就能將這男人吹跑。
“怎麼說？”孟祝影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薄霧外，似乎有誰正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孟晉安慈愛地打量著他，“你身具玄虎血脈，又有玄虎令、地魄和扶桑木傍身這一切都是天道的選擇。”
“可是，”孟祝影轉過頭看到眼前的場景，大驚失色，“大伯！”
“時辰到了而已，”孟晉安笑著擺手，他的身形也愈來愈淡，“那塊地魄和玄虎令，是你扭轉天命最大的依仗，切記好生保管！”
他話音才落，整個人就溢散開來，化成了千萬個光點。
孟祝影反射性地伸手去抓，隻抓到了一片虛無，他呆呆地望著四周，薄霧散開，方才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是天道。”
“侄兒不明白，”孟祝影雙眉緊擰。
孟晉安席地而坐，拍了拍身側，仰起臉，男人深沉的眼中帶著一絲追憶，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