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勞大公子了，”孟祝影起身向他行禮。
範寒城還禮，“世子殿下不必介懷，本就是草民的本分，既是如此，草民先行告退。”
“清琰，送大公子出去。”一直默不作聲的天帝不知從哪兒舀出一串不知什麼材質做的銀色珠串，珠子通體銀白，卻瑩潤內斂，小巧可愛。
孟祝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家妹妹晚上那串代表清靈穀主身份的魂珠。
“是，”清琰站起身，拂袖，“大公子，這邊請。”
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冥界不分四季，菱紗的飛霜殿外此時竟是格外的冷，連湖麵都凝結成了冰，湖中央那座小巧別致的假山被圍成了一方冷清的孤島。
清琰出聲問道，“若是以睚眥精血，以毒攻毒，是否可以一試？”
“試試罷。”範寒城神色微動，隨即斂眸。
“大公子方才，猶豫了一下？”
範寒城點了點頭，“睚眥精血草民從未碰過，怕失了分寸。”
“失分寸？”本該好好休息的菱紗不知怎地從假山後繞了出來，她嘴角噙著冷笑，眼底一片猩紅，竟是比結了冰的湖麵還要冷，“師兄什麼時候怕失了分寸？”
“菱紗？”清琰試探著叫了她一聲，本該跟在她身後的驚蟄和理水不知去了哪兒。
“嗯？”菱紗在他身前站定，歪了歪腦袋，“怎麼了？”
範寒城一個暴栗敲在她頭上，“膽子肥了，敢質疑師兄。”
“哎呦，”菱紗捂著腦袋哀叫一聲，眼底恢複清明，烏黑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範寒城，討好地笑了出來，“師兄，你來做什麼？”
範寒城拉過她的手腕診脈，“不好好在房內休息，跑出來吹什麼冷風？”
清琰接過喘著粗氣趕上來的驚蟄遞來的鬥篷，披在吹得麵色通紅的小丫頭身上，“風大，穿上。”
菱紗衝他笑得見牙不見眼，清琰什麼脾氣都沒了，隻好問驚蟄，“理水呢？讓你看著少穀主，怎麼還讓她一個人跑出來了？”
……
“別苦著臉了，菱紗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兒的。”嶽淨林用肩膀撞了撞坐立不安的孟祝影，笑著安慰道。
孟祝影勉力提了提唇角，斂起自己的心神道，“兩位陛下讓微臣和阿嶽單獨留下，可有事要吩咐我們？”
嶽起雲和兄長對視一眼，笑道，“讓你們留下，是有最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的。”
孟祝影在桌下拍了拍心上人的手，站起身，撩起衣擺行了個大禮，“閻君請講，微臣必定萬死不辭！”
“同為孟家人，菱紗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你就不想知道麼？”嶽起雲招了招手，慈和的臉上掛著威嚴和悲憫。
孟祝影再清晰也沒有的認識到，問出這句話的，的確是執掌冥界數萬年的閻君陛下。
他堅定地看著站在台階上的男子，他高大的身影好似無形壓在心上的一座高山，沉重而壓抑。
堅定的腳步聲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心中無形的陰霾被他驅散，孟祝影笑了起來，嶽淨林走到他身邊，和他一同跪了下來。
“那就有勞大公子了，”孟祝影起身向他行禮。
範寒城還禮，“世子殿下不必介懷，本就是草民的本分，既是如此，草民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