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紗勾起唇,眸中卻是隱隱蒙了一層水光,她指尖一勾,挑起那隻精致的小瓶子,金色的丹藥被火舌吞沒,散發出一陣惡臭……
“咱家這丫頭脾氣可真夠大的,”嶽淨林抱著被子躺在床上。
“怎麼了?”孟祝影似乎剛巡邏完畢,甲胄未解,清潤的五官披上了一層冰冷的寒意,淩厲與柔和交織。
頭一次見到心上人這般模樣,嶽淨林心中微微一動,連呼吸都是滾燙的。
男人的視線緊緊黏著心上人,聲音沙啞得不像樣,“不說這丫頭了,你怎麼樣?”
孟祝影將頭盔放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段時間棲山的風很大,出門一趟連呼吸都是沙子。”
雖然心疼,但是看到心上人這般灰頭土臉的樣子,不禁讓男人想起了他們在飛虹塔的那一百年。
整日和妖獸廝殺,但那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
“你方才說菱紗怎麼了?”想了想,孟祝影還是覺得有些掛念,接著問道,“她的心魔能克製麼?”
“大公子沒說,但是這幾日都盯得緊,連行軍都是,我還從沒見過那丫頭怵過別人,寒城兄一來,那丫頭恨不得撒腿就跑。”
孟祝影好笑,幽幽歎了聲,“這丫頭當真是讓人擔心。”
嶽淨林心下一沉,心魔本就不好根治,更何況菱紗如今的身體,隻怕是再難控製了,正想著,外麵傳來一陣吵鬧。
孟祝影凝神,沉吟道,“好像是大公子的聲音。”
嶽淨林聽出那是菱紗帳子裏傳來的動靜,臉色一變,“我去看看!”
……
“孟菱紗!你是不是瘋了!”嶽淨林還從沒見過淡漠得好似沒有感情的大公子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深吸一口氣,薄唇微勾,一手掀開簾子,“寒城兄,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進了營帳,看清眼前的情景,嶽淨林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菱紗麵如金紙,手腕上的魂珠散發著妖醴的紅光,粘稠的鮮血順著她的手臂流淌在白皙的胳膊上,滾入魂珠中,被她腕間的珠串吸收殆盡,一片觸目驚心。
“這是怎麼回事兒!”嶽淨林頭皮發麻,想要上前為菱紗止血,被範寒城一把攔住了。
此時的範寒城臉色鐵青,沉聲道,“別過去,她中毒了。”
嶽淨林注意到,菱紗小臂上的血流速度慢得不正常,有些地方凝結成了綠豆大小,遠看像一顆小巧的紅珊瑚。
“還不給自己解毒!”範寒城低喝,看上去很想一巴掌打在這丫頭身上,不得不說,能把素日裏連表情都欠奉的大公子氣成這樣,也是種本事。
菱紗低低咳了兩聲,吞下喉間的腥甜,啞聲道,“解藥在我的乾坤袋中。”
範寒城三步做兩步,一把抄起她的手腕,摸出解藥,麻利地給她喂了下去。
菱紗艱難地吞了下去,虛弱地笑了笑,“謝謝師兄。”
範寒城溫柔地將人給扔在床上,怒聲道,“我有沒有告訴你,再這麼任性妄為,別指望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菱紗勾起唇,眸中卻是隱隱蒙了一層水光,她指尖一勾,挑起那隻精致的小瓶子,金色的丹藥被火舌吞沒,散發出一陣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