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紗不說話,明晃晃的劍尖挑在拾沐脖子上,隻要她稍微一用力就能刺破她的喉管。
拾沐眸中快速掠過一道驚慌,盡可能若無其事道,“少穀主,您這是什麼意思,奴婢不明白。”
“這林中為什麼這麼多蛇,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拾沐神色一動,迅速恢複平靜,“少穀主,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憑什麼說林中那些蛇是我引來的?”
“是麼?”菱紗似笑非笑地將劍刺得深了些,拾沐柔嫩的脖子滲出一道細細的血絲。
少女吃痛,往後一退,菱紗得寸進尺又往前進了幾分。
她不可能隨便殺了自己,想到這裏,拾沐有了幾分底氣,她色厲內荏地注視著菱紗的眼睛,“怎麼少穀主還想嚴刑逼供?或者直接殺了我永除後患?”
菱紗唇角笑意漸深,手上又加了幾分力,眸中血色翻湧得越發厲害,整個人亦正亦邪,倒真應了齊雷口中的妖女之稱,
“這個提議不錯,殺了你,我倒是能少了很多麻煩,你說,嶽淨晗會舍得為了你和我翻臉麼?”
她雖是笑著的,眸中卻仿佛藏著厚厚的寒冰。
拾沐亂了陣腳,“少穀主恕罪,奴婢雖然引來了毒蛇,卻沒想真的傷了他……”
菱紗不耐聽她辯解,手上力道再次加重,“下去給他賠罪吧,”
拾沐害怕地閉上眼睛,整個人僵成了條隨時都能繃斷的弓弦。
清琰一身白衣淩亂,沒了平時的清俊風雅,“菱紗!不要!”
菱紗微一錯愕,眸中紅色消散,“你怎麼來了?”
清琰沒有解釋,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齊雷上前,巨劍橫在兩人麵前,“話沒說清楚,誰都不能走!”
菱紗沒有理會齊雷,站在原地沒動,不知何時,天已經亮了。
“讓她們走,”孟祝影擋在齊雷麵前低聲道,他麵色雪白,清潤的眸子卻極亮。
“殿下!”齊雷急得跺腳,“靈主殿下他!”
“現在父君閉關,阿嶽不在,整個冥界我說了算,”孟祝影不疾不徐,聲音不大,卻如金石,擲地有聲。
齊雷還想在說什麼,孟祝影卻亮出一塊墨玉令牌,是當年進入文淵閣的時候嶽淨林給他的,當年要還給那人的時候,他還半開玩笑地說讓私印代替他陪在自己身邊,孟祝影心頭一慟,不動聲色將帶著體溫的令牌握得更緊。
齊雷一眼就認出,這是嶽淨林的私印,對他來說,這玩意兒甚至比虎符更管用,隻好不甘不願地讓了路。
“走吧,”孟祝影看了眼再次呆愣住的妹妹,低聲道。
“走,”清琰對他略一頷首,不容分說地將菱紗帶走了。
齊雷滿臉怒容,胖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他咬牙道,“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孟祝影抬眼望著他,不鹹不淡道,“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難道靈主殿下的仇我們就不報了?”
“報,”孟祝影看了眼失了聲息的魔族,設下結界,在裏麵放了把火,又將他們全部悶在裏麵。
“那您為何要放虎歸山……”
菱紗不說話,明晃晃的劍尖挑在拾沐脖子上,隻要她稍微一用力就能刺破她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