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紗漫不經心撥弄著腕上的魂珠,望著沙沙做響的枝葉,“總要有個人做壞人的,師父把清靈穀給我的那一天就應該想到了今天的局麵。”
孟祝影有些心疼,妹妹這樣的年紀,放在任何一個平凡的冥族家裏都是要捧在手心了寵著的,
“你要是不想,可以不用那麼懂事,這天要是塌了,自然有我們這些人頂著。”
菱紗搖頭,“我不想承擔責任,可要是我不做,這責任就是你的,你已經夠累了,小時候我總想著能讓你輕鬆一些。”
“所以,被關禁閉的日子你從來不吵不鬧?就是不想讓我因為你的害怕而不舒服?”
菱紗垂著眸子笑了起來,“第一次被關禁閉的時候我也很害怕,但是想著你是為了我才被關的,就沒那麼怕了,特別是晚上你會抱著我數香樟樹上的果子和葉子。”
孟祝影也想起來,菱紗第一次被關禁閉的時候才三歲,是因為衝撞了孟崇明身邊的雅先生,這丫頭明明怕得要死,都飆淚了還假做不怕往他懷裏鑽,一轉眼都已經這麼大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當年那個躲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菱紗癟癟嘴,“哥你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麼?”
“什麼眼神?”頭一次看到妹妹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自己,孟祝影覺得還挺好玩,饒有興致地問道。
菱紗撇過頭,那樣子還挺嫌棄,“就是這種傻父親看孩子的眼神。”
孟祝影失笑,剛還覺得這丫頭出落得標致,一說話就全暴露了,話說這丫頭啥時候越長越歪來著?
正想著,影衛就來了,“少穀主,陛下請您過去。”
菱紗斂了笑意,點了點頭。
“孟菱紗!穀主不在,你一個少穀主有什麼權力處置我們!”
菱紗緩步走入前廳,那些人囂張不再,紅著眼,疼得眼淚都下來了,隻見齊雷正領著人將那些蹦躂得格外帶勁的按在凳子上打屁股呢。
此時扯著嗓子叫喚的就是當年在穀裏帶頭欺負自己的人,這人被打得最慘,衣服都裂開了,傷口正往外滲血呢。
少穀主一轉頭,隻見她哥和嶽淨林已經交流起來了,兩人默契得很,說話都用不上傳音術,隻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孟祝影看上去也有些納悶,這麼多人呢,怎麼就這個被打得格外慘。嶽淨林似乎說了些什麼,孟祝影微微一愣,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這人,清潤的眸子很冷,像是結了冰。
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又忍不住柔了下來,菱紗笑了起來,不知妹妹怎麼一下子笑得這麼開心,孟祝影抬手,輕輕地在空氣裏拍了拍,那樣子,就像在揉她的腦袋似的,嶽淨林正促狹著打量自己呢。
少穀主莫名覺得這男人的眼光實在太欠抽,轉過頭,不顧在場眾人的驚愕,似笑非笑地抬起手腕,亮出腕上的魂珠,“就憑著這個,你說呢……”
菱紗漫不經心撥弄著腕上的魂珠,望著沙沙做響的枝葉,“總要有個人做壞人的,師父把清靈穀給我的那一天就應該想到了今天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