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之嵐用平常的口吻說了一句:“落然你真的不知到開啟奚若盒的方法嗎?我記得習簡給你留了一封信,你們是同鄉,而盒子的製造也是她參與的。她真的沒有告訴你?”
是試探!
落然把目光直直望向釋,毫不猶豫地說道:“習簡在信裏沒有告訴我方法。她隻是說到了一定時刻,方法會現諸於世,讓大家不用擔心”。
“那你當時怎麼沒跟我說這句話?”
“因為當時覺得根本沒必要。在我看來,說與不說,你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現在說出來不過是為了打消你們的懷疑”。毫不示弱的語氣。
釋之嵐微微一笑,“落然,我相信你。”
他是真心的。剛剛的問話隻不過是必需的過程。不能說沒有懷疑,隻是更願意結果證明她是清白的。那種發自內心的信任不是因為習簡的關係,隻是因為麵前的這個女子本身。從她讓自己走出感情的陰影開始,從每天在路上聽到她的問候開始,就那麼相信著。她奇怪的言語和行為,似乎變得越來越自然。
不隻是釋之嵐,在場的人都是這種感覺。她其實很普通,但就那麼讓人快樂和安心。
砭骨拓印……他們四個都思考起來,都在擔心著。
落然從散嵐廈出來後,立馬奔向夕玦的住處。在回來的路上,她隻看了一次他的情況,剛剛又覺得他身體很虛弱。這個笨蛋,自己的武功還要靠他呢,怎麼那麼容易受傷。
夕玦打發走了所有前來探望的人,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經過這一次,釋之嵐應該會采取措施了吧,最後一個翊領的位置……他輕輕閉上了眼。
從窗外射進的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跳動,清秀的臉龐上也打了一層光暈。雖然沒有釋之嵐和嘲墨那樣驚人的樣貌,他此刻的樣子卻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少女,是讓人感到很舒服的夕玦。不管內心隱藏著什麼,現在他是那麼安詳地躺在那裏,讓人看了有要依靠的衝動。
她,來了,似乎還很著急。
感覺到她的氣息,他睜開眼,等著那扇門被推開。沒錯,是在等待著。
落然跑到那扇門前,平複著呼吸。一會兒見到他,說什麼比較好呢?畢竟是為自己受傷的。說什麼“很謝謝你能來救我”之類的?那多沒有誠意,多沒意思!那個冰塊肯定沒什麼反應。
她竟然在門前徘徊了十幾分鍾。屋內的人就這樣好笑地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落然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一眼看到床上閉著眼睛正在睡覺的人,忽然來了氣,虧自己還在外麵想台詞,結果人家正呼呼睡大覺呢。
夕玦就在她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重新閉上了眼。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做了。
她怕打擾到夕玦,輕輕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把頭一扭,眼淚已經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壓抑了那麼多天,今天終於將一切感受化為了淚水。就在這個靜謐的下午,輕輕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