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寒自桌上擺的果盆裏拿了個梨子, 眉目舒展,唇角上翹,一邊削皮一邊看她, 嘿嘿直樂。
羅美娘不用問,就知道男人肯定在心裏笑話她。
西施是個美人, 羅美娘倒不介意別人都覺得她是個美人,可零食西施什麼的, 就不是什麼好名了, 外頭人一聽,都得覺得她不是什麼正派人。
羅美娘自問這輩子正經得不得了,要真攤上這個名聲還是挺鬱悶的。
張玉寒倒也隻是笑著沒出聲, 又把切成小塊的梨肉塞她嘴裏,喂完媳婦,拿著桌上的布擦擦手,才說她要是介意, 要不就別去鋪前, 他媳婦這麼好看,被人看去他還不樂意呢。
羅美娘卻沒被甜言蜜語騙著, 這人是什麼德行她最知道,他哪裏在意過別人嘴裏的評價,別人說什麼他從來就當是個屁, 這會兒這麼說不過是瞧著她真要火了才哄哄她。
梨肉清熱生津,羅美娘吃了大半個, 心裏也釋懷了。
“這麼快想通了?”
開門做生意總不能計較那麼多, 羅美娘道,她就是擔心以後他發達了,別人拿這一段出來說她, 他覺得她丟臉會出去亂搞,給別的女人進家門的機會。
她玩笑道,不是有句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嗎。
“我要是真找別人了,你會怎麼做?”這人好奇道。
羅美娘還真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都說悔教夫婿覓封侯,張玉寒如今還不到這種這種程度,不過要是有一日真的如此,那就當她看走眼了。
人一輩子就活一回,她能活兩回那是因為走大運碰見外星人。新得的這輩子何其珍貴,要是張玉寒當真變了,想納個小星兒什麼的,總不能讓她繼續飲鴆止渴?
要是真走到那一步,張玉寒成親之後交給她的銀子,她就不還了,當成她的損失賠償,兩口子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好聚好散。
她也好趁年輕再找一個,羅美娘也不相信自己運氣會那麼差,連續兩次都能臭手。
羅美娘說得輕鬆,張玉寒看著媳婦清醒冷靜的麵容,突然就不高興了。
羅美娘看他還氣上了,好
笑道:“那不是你先問的嗎?”
“什麼重新再找個,你能找到我這樣長得俊還聽話的男人麼,被你氣一回都不敢怎麼著。”還一別兩寬,各自歡喜呢,他一個正經讀書的,都沒她這麼酸,簡直叫他牙都酸倒了。
羅美娘心道兩條腿的螞蚱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反正我就是這個想法,你記在心裏就成。”
她就是先給他提個醒兒,男人發展出第二春第三春還要她忍氣吞聲,這臉大如盆的,她這小家小廟肯定裝不下。
羅美娘吃完梨,也沒管男人一臉不痛快,又好奇地打聽起一桌三兩銀子的席麵吃了些什麼。她這輩子還從沒進夠酒樓呢。
張玉寒看她一眼,道:“吃什麼吃,就吃了一桌子狼心狗肺,上了道蛇蠍心腸,最後還有個驢肝肺湯。”
羅美娘:“……”上了幾日私塾,還會用文字進行人身攻擊了?
看他臉黑黑的,羅美娘湊過去親他一口,笑眯眯道:“就你喜歡我喜歡成這樣的,還能出去找別人?別胡思亂想了。”
被媳婦這麼貶低,張玉寒神色還鬆快下來了,他把羅美娘吃剩下的梨子都吃完,邊嚼邊道本來是說何若水幫著牽線去縣學的事,被她這麼一打岔他氣得都給忘了。
張玉寒還有句話沒出口,他覺得他有一日要是真敢往家裏領人,羅美娘就敢轉身找個男人給他戴頂綠帽子。這個女人小事上無所謂,可一旦惹到她的底線,後果參照他嫂子黃氏,他那嫂子被她以牙還牙找上娘家一回,以後指定不敢再把她當成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