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玉從樓上走下來, 冷哼一聲,走到兩人麵前剜了她一眼,開口道:“我勸有些人嘴巴上最好積點德, 別在這兒胡編亂造,免得生出來的孩子都沒□□。”
馮玉蘭雖然也不是什麼好的, 但她就是蠢了點,張愛珍這種卻更可惡。
嚴如玉罵得粗俗, 張愛珍卻不敢罵回去。誰不知道她爹是嚴副局長啊?而且也不能自己跳出來承認胡編亂造, 她漲紅了一張臉, 一時之間還真不敢說什麼。
“你說我要是把你剛才說的話告訴宋錦, 你猜她會不會回來扇你兩巴掌撕爛你的嘴?”
張愛珍覺得這還真是宋錦能幹出來的事兒,一下子噤聲了。
嚴如玉冷冷的道, “在人背後說壞話也得有個限度。還有, 不好意思, 據我所知, 她個體戶做得挺好的, 已經在小香港盤了一家店麵,一個月收入也就抵你一年工資吧。你們有這時間在這兒說閑話,不如想想自己能不能賺到這麼多錢。”
說完她就走了, 剩下身後馮玉蘭和張愛珍,悻悻的站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 馮玉蘭麵色複雜的也走了, 張愛珍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呸”地一聲。
她才不信宋錦這小賤人居然真的能一個月賺到這麼多錢呢, 嚴如玉肯定是誇大其詞了。不過,她真的就在小香港開了一家店了?
老楊的動作很快,幾天後他從紡織廠帶過來十幾個樣品:“這些都是外銷的, 你看看你要哪個?”
“你先給我收著唄?”嚴如玉翻了翻,“我得拿回去給我家親戚看一下,然後才能告訴你要哪個呀。”
“沒問題,不過得趕緊,本來貨就不多。”
嚴如玉在第二天就請假調休,下午帶著這批布樣去了市區找宋錦商量。
“這外銷的就是不一樣,”宋錦摸了摸這批樣布,無論是薄厚度還是顏色還是花樣,都比現在她能在柳市找到的要好,就好像她現在手中拿著的這塊黑白小格子圖案的,就很好看,她都已經想
象好如果做成貝雷帽,自己都會想要擁有一頂。
“這塊布很好看,廠裏說這個叫千鳥格圖案,在國外還挺受歡迎的。”嚴如玉也喜歡這個,不過她皺起眉,“但是這匹很貴。一匹要三百六十多塊錢。”
宋錦不僅自己賣了好幾年的布,這些日子在廣州在隔壁市也經常去看布料,點點頭道:“這個價格其實很劃算,比在外麵買還是要便宜很多的。外麵這種質量和花色的,我在廣州有看到類似的,但就算是批發也要賣到十五塊一米以上。”
兩人摸了又摸,最後實在都太喜歡這個花色,還是忍痛決定買一匹,另外又挑了一匹素色的,是那種很淺很淺的棕色。後來宋錦和嚴如玉才知道,這個顏色叫淺駝,也是在國外極受歡迎的色,他們把它稱之為大地色係。
兩匹外布加上一匹裏布,一共就花了將近七百塊,把兩人湊的錢花去了一大半。好在這本來就是大頭,接下來買針線什麼的,不需要用到太多錢。剩下的就是工人的工錢了。
“工錢一定不能拖,要日結。不然的話,很容易失去她們的信任。”宋錦囑咐嚴如玉。她自己也是農村長大,很清楚村民們的想法,這既沒有實體工廠,又沒有組織,如果不日結的話,她們是不會相信的。
“行,到時候我會和阿姨來對的。”嚴如玉點頭。
宋錦沒辦法隔三差五的去村裏,甚至嚴如玉也做不到,所以她讓她媽吳枝花來每日收貨、查驗和發錢,嚴如玉再每個禮拜去個兩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哎,還是得趕緊的買個bp機。不過即使是自己買了,村裏麵也很難找得到可以打電話的地方,隻能去縣裏。宋錦無奈的想,要是有一種可以帶在身上的電話就好了。
聊完了正事,嚴如玉看了一下周圍:“泠泠呢?今天周六下午她不上課的吧?”
“和同學出去玩了吧。”
宋泠吃完午飯後,急匆匆的就出去了,說要去找同學玩。宋錦也沒有過問,她現在對女兒比較放心,做
事很有章法,不用擔心她亂跑。
宋泠的確也沒有出去亂跑,她正和黃小蕾還有馬小迪和周樂天在少年宮小劇場的後台小房間裏做東西呢。
媽媽的店鋪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開業了,她決定到時候要給她一個驚喜。不過這個驚喜自己一個人可能完不成,於是她就以連續請吃一個禮拜的糖和給他們買畫片作為條件利誘了自己的小夥伴們,讓他們也來幫忙。
當然,黃小蕾不能吃糖,於是她用陪她上一個月的廁所來換取了她的勞動力。
宋泠望天:
少年宮的小劇場在沒有演出的時候是上鎖的,但後台卻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宋泠仗著自己可愛,向管鑰匙的老師賣了個萌,得到了這間房的使用權。
這會兒,馬小迪和周樂天正在用細布條纏鐵絲,然後她和黃小蕾正在剪絹布。不過她還得時不時的分出心神來關注兩個小男生那邊,畢竟鐵絲有點危險,他倆又皮,得萬分小心。
果不其然,做了沒幾個,馬小迪就拿著鐵絲和周樂天哼哼哈哈的對戰起來。
“住手!”宋泠趕緊走過去,叉腰怒道:“你們要是再這樣,畫片就沒有了!”
兩人趕緊停住,老老實實的繼續幹活。
沒一會兒,周樂天抬起頭來:“我要《黑貓警長》的。”
馬小迪附和道:“我要《大鬧天宮》!《大鬧天宮》更好看!孫悟空!”
周樂天不甘示弱:“明明是《黑貓警長》更好看!”為了證明,他還喊出了自己最喜歡的台詞:“站住!不然我就要開槍了!”1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宋泠趕緊大喊了一聲:“都買!兩個都買!但是你們要是再這樣,就什麼都沒了!”
於是兩人又乖了。
宋泠默默的歎口氣,覺得自己就像是保姆一樣,心累了!毀滅吧!
黃小蕾就乖多了,一直拿著小剪子照著宋泠剪好的樣在剪絹布。有白色的、粉色的、淡黃色的。她一邊剪一邊好奇的問:“泠泠,這些真的可以做
成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