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壁外,孫健一臉陰沉:“看來需要找些火藥炸開這塊石壁。”
石問天搖搖頭說:“那得去鄴城,一來一回不知道發生多少變故。不過我手中雖然沒有火藥,但我卻有這個。”
“什麼?”孫健望著石問天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子,瓶內咣當著一些渾濁的黃色液體,孫健笑道:“軟金水,這東西可溶一切金銀,對付這石壁綽綽有餘了。”
石壁內,黎斯輕輕將骨頭平放在地上,望著豆大油燈下的淩天明,淩天明臉色始終蒼白,但目光依然通透如同夜晚的明星,黎斯道:“你可以將剩下的故事講完了?”
“剩下的故事?”淩天明笑笑:“你指什麼?”
“風千烈的請柬,安灰!”黎斯蹙眉道:“我不明白你已經隱忍了一十七年,為何突然要暴露自己?將風千烈的請柬送往黑夜分堂,無疑就是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不愧是紫令神捕,果然眼光犀利。”淩天明歎一聲道:“你說的沒錯。方才我的故事隻講了一半,因為剩下的一半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講,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黎斯平靜望著淩天明:“我很好奇你剩下的半個故事,莫不是風千烈根本沒死?”
“不,風千烈的確重傷不治而亡。”淩天明沉吟一下,終於道:“隻是風千烈並非一人亡命天涯,他的身邊還有一人。”
“還有一人,誰?”
“他的獨子!風骨!”淩天明道出,目光不由落在了昏迷的骨頭身上,黎斯會意過來:“是骨頭?”
“不錯,是他!”淩天明繼續道:“骨頭被他爹帶入深山避世時才七歲,本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卻飽受了生死冷暖,而且在他九歲時出了一次意外,失足落入深澗。落下深澗之時,骨頭腦袋先著地,雖然沒有死,但卻落下了一個終生頭疼的毛病,疼起來生不如死,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疼痛更加刻骨銘心。而當骨頭十歲時,風千烈身亡,受了重大刺激的骨頭引發了腦疾,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雖然他記不得什麼,但藏在心底的仇恨讓他牢牢記住了風千烈曾與他提及的幾個人名。於是,他走出了深山,忘記了自己是誰的風骨想憑借著心底裏默默記住的幾個人名想尋找出自己究竟是誰,還有找出他的仇恨之源。”
黎斯目光微閃,道:“你送請柬入黑夜,是為了骨頭?”
淩天明望著伏地的風骨道:“請柬是我指使安灰送至黑夜的。因為我知道黑夜一直監視著鄴城,乃至整個歸州的一舉一動,因為在這裏有他們的一根心頭刺。而這根心頭刺就是當年圍剿風千烈的六人,黑夜始終懷疑這些人從風千烈那裏聽到了什麼,於是黑夜的殺手潛伏了整整一十七年。黑夜行事不許有任何一絲的疏忽,我相信,如果我不送出請柬引他們出來,孫健等人會繼續潛伏,一年,十年,甚至一輩子。而風骨已經離開了山林,步入歸州,若他走入到這些人的眼目裏,等待他的將是無休無止的殺戮。”
“於是,你先下手為強,在骨頭暴露之前,打算犧牲自己來保護他?”黎斯麵容幾度變化。
“嗬嗬。”淩天明淡淡笑。
“你……說的都是真的?”骨頭緩緩伏起身,一隻手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用力的按住腦袋,拚命搖晃腦袋,眼神流出出痛苦的掙紮,掙紮越發激烈:“我想起來,我想起來了!”
“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想起來的好。”淩天明眼光凝視骨頭。
“哢哢!”石壁上的石灰開始簌簌的脫落,石壁向內開始凹陷,隨即出現了一條條密布的裂紋,裂紋越來越多,黎斯道:“他們很快就進來了。”
“我去殺了這些混蛋!”骨頭摸到了手邊的漆黑長劍,這柄長劍便是傳聞裏的另一柄絕世魔劍‘黑夜’,竟是同那個可怕的組織同名。當年風千烈為了掩飾這柄劍在它外麵浸染了百年的漆樹根汁,將銀色的劍身染成了黑色。骨頭摸劍,但頭疼再一次讓他跪在地上。
黎斯也想起身,卻發覺腹部越發的麻木,那是鮮血流出了太多所引發的症狀。
“孫健,石問天武功隱藏的極好,而兩人武功已不在我們三人任何一人之下,何況是兩人聯手,我們不能硬拚,跟我來!”淩天明攙扶著骨頭,引著黎斯從狹窄的牆壁縫隙間上行,不多時出現了一個光亮的洞口,打開,黎斯發現三人竟上到了淩雲宮殿尖之上,而同一時間,身下的通道裏傳來了轟鳴之聲。石壁終被孫、石兩人打破了。
黎斯探身,腳下是無底深淵,頭頂是黑色蒼穹,遠端的群山冷峙,似三人已再無所退路。骨頭咬牙站直身體,但臉上的肌肉清晰的抽搐,淩天明笑了:“既然帶你們上來就有辦法讓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