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微笑的臉加上那道駭人的傷疤,就像是在微笑的毒蠍子,雖然此時笑著,但很可能下一刹那它就會給你致命一蟄。王善從黃泉客棧前堂每一個人身前走過,最後停在了朱傑麵前,又轉臉對宋魚水說:“你一定覺得奇怪,為何昨晚上還空空的靈台,到了早晨突然多了一排靈牌呢?”
“這事的確詭邪,我一直也沒想明白。”
“簡單,讓朱傑掌櫃告訴你就成了。昨晚上就在你們離開那間有靈台的房間後,我親眼看見朱傑掌櫃又偷偷溜了進去,那些靈牌應該就是你那時放上去的吧。”王善雖然笑著,但目光一點點變得冰寒。
“那靈牌不是我放上的,我去那房間裏是因為我聽見裏麵有動靜,但進去後卻發現沒有人。”朱傑連忙解釋著原因。
“這個原因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宋魚水冷笑。
王善擺了擺手,說:“這件事暫且不提。宋捕頭,桑順在來黃泉客棧之前一直很正常,如果他知道欺淩殺害自己親妹妹的凶手就在自己左右,他會如此正常嗎?”
“不可能,他絕無此城府。如果他早知道殺害妹妹的凶手是誰,他一準早就報仇去了。”宋魚水肯定說。
“那就是了,桑順是來到客棧後知曉了所有的真相。問題來了,他是怎麼知道的?”宋魚水看著朱傑說。
“難道是有人告訴了他真相?”宋魚水突然明白過來,但又蹙起眉頭道:“但不可能啊,在客棧裏誰會知曉殘害桑順妹妹的內幕?”
“朱傑掌櫃,或許你可以幫助我們指點一二。”王善繼續笑說,一雙毒蠍子似的目光凝結在朱傑蒼老臉孔上。
“我,我怎麼指點你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
“桑順並不傻,就算有人告訴了他是誰害死了他妹妹,他也不會輕易相信,更不會去為此殺害自己人,除非這個人可以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王善笑容裏多了幾分殺機:“偏偏這個確鑿的證據就在朱傑掌櫃手裏,你說不是你告訴的桑順真相,還會是誰?”
“證據,我手裏哪裏有證據?”朱傑茫然道。
“當然有,就是這個!”王善從自己懷裏取出了一小塊黑布,緩緩打開,裏麵包著一根女子用的半月形發簪,發簪尖頭還浸染著一絲凝結的黑色血漬。
王善將發簪送到朱傑眼前,冷然說:“這是我在你床底的青石板下找出來的,而這支發簪就是桑順妹妹在死前掙紮時用來刺傷了張春良的那支發簪。桑順一見到這根發簪,而後又看到了張春良肩膀上的傷疤,自然就相信了一切。”
“此時此刻,還想否認嗎?朱傑掌櫃。”王善依舊笑著,但冰冷的殺機已經流轉在他眼球裏:“我仔細想了想,你做這一切就是為了給你的老主子黃泉報仇。當年宋捕頭同張、桑、熊三人一起殺了黃泉的家人,還燒了客棧,讓黃泉孤苦伶仃、生不如死的度過了最後幾年,而你當年受了他大恩,便將他的仇人當成了是你的自己仇人,黃泉死了,你卻要來報仇!”
王善同宋魚水死死盯著朱傑,朱傑臉上神色變得慘白,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間供奉著黃泉靈位的房間,終是歎息開口說:“不錯!是我,是我啊!我忘不了黃泉先生那眼神裏的痛苦和仇恨,即便他死了,也是死不瞑目。所以,我要替他報仇!我暗地裏去過樊城,花錢從黑道那裏了解了一些線索,知道了當年在黃泉客棧殺人放火的就是你們這幫衣冠禽獸。同時我也打聽到了桑順的妹妹被殺,而桑順最疼愛自己這個妹妹,我覺得找到了報仇的希望。我調查了整整三個月,終於得到了一些重要線索,一名青樓妓女手裏有一隻發簪,據說跟桑順妹妹有關。那妓女說發簪是他一個客人送給他的,而且那客人喝醉後還對他說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給了妓女一筆錢,從而知道了全部真相。”
“黃泉客棧外的毒河呢,也是你搞的鬼?”宋魚水眼睛眯了起來,每次當他特別想殺死一個人時,他就會禁不住眯起眼睛。
“是,都是我幹的。”朱傑承認了所有,大聲道:“都是我幹的,我要替黃泉先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