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侍奉的下人小聲說:“王子,夜很深了,該休息了。”
“睡不著,心裏亂的很啊。”成蟜道。
“是在想關於大王的那則謠言嗎?”
成蟜點了點頭。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種空穴來風的事,很難有一個定論的。”
“可是,我就是心裏憋屈,如果當年嬴政沒有從邯鄲回來,那現在大秦的王難道不是我嗎?”成蟜道。
“王子,這話可不要亂說啊,這是殺頭的罪啊。”
“不要害怕,我隻是和你說說罷了。”成蟜道。
“現在謠言是否屬實,還沒有定論。相國,太後,大王,肯定會傾全國之力辟謠的,而王子勢單力薄,很難敵得過他們啊。”
“可我苗紅根正,是實打實的嬴氏後代啊。”成蟜說著,竟然哭了。
“唉。”
成蟜心裏的委屈真是沒處說啊。
他從小被長輩嗬護寵愛,無憂無慮地成長,當突然有一天幫他遮擋風雨的長輩不在人世時,這棵溫室中的幼苗才真正開始經曆風暴,可是他會發現外麵的小樹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而他自己還是一株柔弱的幼苗。
如今,連最疼愛他的祖母夏太後也去世了,他真正感到了孤獨。
而這則關於嬴政的謠言,在成蟜看來,是他的一個機會,一個奪回所有本該屬於他的東西的機會。
機會稍縱即逝,如果這次錯過了,也許再也找不到這種合適的機會了。成蟜暗暗下定決心:要搏一搏,不能永遠活在嬴政的陰影裏。
於是,成蟜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一個決定。
“你去辦一件事吧。”成蟜道。
“什麼事?”
“潛入趙國,找到趙國當年認識呂不韋和趙姬的人,探聽大王的身世。”成蟜道。
“王子真要這麼做?這條路可沒有回頭路可走啊。”
“你去做吧,對外就說回老家探親去了,注意一定要隱秘。”成蟜道。“諾。”
成蟜望著侍從離開的背影,心裏沒有一絲波瀾,不是心死,而是他還看不到一點兒希望。他已經受夠了那種被嬴政壓著生活,他要靠自己的力量爭取本該屬於自己的權力。
生在帝王家,是非自然多。
這個在溫室中成長起來的皇子注定逃脫不了因為皇權而爆發的明爭暗鬥。
在王宮。
嬴政,呂不韋,廉符,李斯齊聚一堂,正在緊急商議如何辟謠。
“大家都說說看,如何辟謠,把不利影響降到最低。”嬴政道。
“六國針對大王出此謠言,多半是回擊李大人在六國搞的恐怖活動吧。”呂不韋道。
前麵已經提到,李斯在六國境內大搞恐怖活動,破壞六國正常的內政外交政策,拉攏或暗殺六國的官僚名士。李斯手下也因此聚集了一大批謀士和刺客。也就是說,李斯就是秦國的一個特務頭子。
呂不韋提這個事,有借此機會清算的意味。
這個老政客啊,這都已經是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搞內鬥,這是內鬥上癮、不能自拔了嗎?
身旁侍奉的下人小聲說:“王子,夜很深了,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