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再硬硬不過命。
如果自己沒有韓國王族的頭銜，不受陳規的束縛，能像李斯一樣自由自在，想到哪裏就到哪裏，是否也會有如今像李斯這般的成就呢？
可惜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歲月已經流逝，再也回不來頭了。
雖然是家宴，但非常豐盛，李斯，還有李斯的兒子李由輪流敬酒，韓非雖然酒量有限，但盛情難卻，隻好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已經有了朦朧的醉意。
家宴結束後，眾人散去。
李斯與韓非靜靜地相對而坐。互相看著對方，二人不禁啞然失笑。
韓非道：“謝謝李賢弟的盛情款待啊，我在秦國舉目無親，能有賢弟你這位朋友，是我韓某的一大幸事啊。”
李斯笑道：“兄台言重了，來到秦國，就好像來到了我家，以後有什麼事盡管來找我，想吃什麼好吃的了，盡管過來，讓弟妹給你親自下廚去做。”
韓非道：“賢弟對韓某真是太好了，韓某無以回報，以後有用得著韓某的地方，韓某一定竭盡全力。”
李斯接著道：“自從上次在韓國的短暫聚首後，我對兄台是萬分想念啊。以兄台的絕世才學，一定會得到秦王的寵愛。日後你我二人同為秦王效忠，朝夕相聚，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韓非隻是笑笑，什麼也沒說。他姓韓，他身上流著韓國王室的血，必須將一生獻給韓國，既然要為韓國謀利，又如何能為秦國效力呢？
“怎麼？賢弟還在糾結自己的身份嗎？”李斯問，“其實，身份無關緊要，隻要能把自己的平生絕學都使出來，至於是哪個平台有那麼重要嗎？”李斯喝了一口茶，繼續問。
韓非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道：“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我既然出生在韓國王族，豈能隨意撕掉這個標簽？我不能做對不起祖宗的事情，否則，多年之後，我如何去地下麵對他們呢？”
身在曹營心在漢，失去了自由，人格分裂地活著，這就是此刻的韓非。
“唉，兄台的心難道死了嗎？這不是我所知道的韓非。當年雄才大略的韓非哪裏去了？你難道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嗎？”李斯道。
韓非苦笑、搖頭，道：“這是我的選擇，我既然已經選擇了，就會一如既往地走下去，除了韓國，我不會為任何一個國家服務。”
李斯見硬的不行，幹脆就來軟的，摟著韓非的膀子，說：“兄台懷念韓國，這是人之常情，可天下的大勢是韓必亡，六國必亡。你如果回到韓國，也隻能陪韓國殉葬，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聽兄弟一句話，留在秦國吧，為我們偉大的秦王效忠。”
韓非掙脫摟抱，仰天大笑。
李斯疑惑地問：“你笑什麼啊？”
韓非開口道：“我想到了你的名言‘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時過境遷，你我都在變化啊。”
人啊，再硬硬不過命。
如果自己沒有韓國王族的頭銜，不受陳規的束縛，能像李斯一樣自由自在，想到哪裏就到哪裏，是否也會有如今像李斯這般的成就呢？
可惜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歲月已經流逝，再也回不來頭了。
雖然是家宴，但非常豐盛，李斯，還有李斯的兒子李由輪流敬酒，韓非雖然酒量有限，但盛情難卻，隻好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已經有了朦朧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