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明站在鄴城之巔的淩雲宮,俯視身下的鄴城,絲絲的夜風灌入他的眼睛裏,如同一根根凜冽的刺。『可*樂*言*情*首*發』身後傳來了輕柔的呼吸聲:“天明,三十年的醉生夢死才隻喝了一半,你去幹什麼了? 淩天明將手中夜光杯中的綠色液體一飲而盡,目光帶著迷離色彩轉了過來,望著走出青紗帳的一副曼妙身姿,嘴角微微抽搐地說:“我在等……等你叫我,青紅。”
“真是壞死了。”
與此同時,鄴城芙蓉山莊內,一個少年腳步蹣跚地從遠處的黑暗裏走來,他的目光同樣帶著飄浮的黑色,如同一隻隻鋒利的蝙蝠飛翔在他瞳孔內,他的嘴唇緊抿,目光始終盯在身前三丈外的地方。他走得很慢,而每一步都顯得很吃力,終於,他的目光接觸到了三丈外的芙蓉山莊的大門,紅色的大門。大門原本是黑色的,隻是因為沾滿了太多的鮮血才變成了紅色。
一行十幾個藍衣捕快圍攏在芙蓉山莊外,遲疑地望著莊內,他們都是來自鄴城衙門的捕快,本來睡得好好的,卻突然被召回了衙門,又被派遣到了芙蓉山莊。這些捕快本多怨言,但誰知一來到芙蓉山莊,所有人都閉嘴了,不敢說一句話。他們的目光現在仍然凝聚在從莊內蜿蜒流出來的血泊上,目光隨著月色顫抖。
“孫,孫捕頭呢?”一個捕快問。
“他隨著一個不知道身份的人進到了芙蓉山莊裏麵,但是,孫捕頭走時讓我們留下來,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再進去。”
“這麼說,我們不用進去?”為首的一人叫安灰,是鄴城衙門裏的老捕快,除了捕頭外,其他年輕捕快都以安灰馬首是瞻。安灰當了十三年捕快,他也從一個二十來歲精力旺盛的小夥子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遇事瞻前顧後的中年漢子。這十三年中,他經曆了許多,而隨著年齡的增加,安灰早已發現心中那份最初的激情與熱情不知不覺已退散,他現在隻是想平平安安地活著。
“既然孫捕頭留了話,咱們就留在外麵,不允許一個人進去。”
安灰的話剛撂下,他就看到了一雙眼睛,像是黑夜裏的豹子,盯著自己。
芙蓉山莊依山而建,富麗堂皇的亭台樓閣是一座連著一座,其中還有不少鑿空山體修建的山室,裏麵也裝飾得精良華貴。孫健又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將目光從腳下一具殘缺的身體上移走,他方才就看到了這具屍體的頭顱,頭顱在十丈外別院裏的一個泉池子中,上下翻滾著,往外冒著血泡。
孫健身體猛地一收,一雙手搭在他後背上,孫健本能地問了一句:“幹嗎?”
“孫捕頭,你太緊張了。”孫健身後的人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即使在這夜幕裏也閃閃發亮,他微笑著,輕輕捋著下巴處新長出的一撇細胡說,“可有發現?”
孫健望著麵前的人,就是這個人今晚上突然從孫健床頭上跳了出來,捋著胡子問自己是不是孫健,孫健驚魂未定地應了後,這人從懷裏取出了一塊紫色令牌。孫健幾年前跟隨著鄴城太守進過皇城,也當然明白這紫色令牌意味著什麼,這紫色令牌在大世王朝中隻有六塊,代表著在大世皇朝六扇門裏最具權勢的六個捕快,也同樣是武功背景最厲害的六個捕快。
“孫捕頭,我也是捕快,我的名字叫黎斯。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這個人當時也是這樣麵帶微笑地介紹自己,然後孫健就被拉到了這芙蓉山莊。而自從踏入芙蓉山莊時起,孫健所見的簡直就是一派真真的人間煉獄之象,血肉橫飛……
孫健聽聞這個黎斯位列當今四大神捕之末,破獲了許多離奇詭異的案件。
孫健搖搖頭:“黎大人,卑職並未發現什麼凶手留下的線索,但這個凶手實在太狠了。”
黎斯笑了笑:“我沒問你這個,這一路來,你見到了多少具屍體?”
“多少?”孫健仔細回憶了下,但滿腦子都是血淋淋的殘屍,缺手缺腳沒了腦袋,孫健趕緊收回了思緒,說,“卑職疏忽,並沒有記得很清楚。”
“無妨。”黎斯從兩人所待的這件山室走出,望著偌大的芙蓉山莊,寧靜夜色下的一派血腥狀道:“一共是六十五具屍體,包括仍然未找全屍體的十二具殘屍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