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州風俗,有身份人家的正妻被尊稱為太太或者夫人,而一般人家的正妻的尊稱則是娘子,比如秦二嫂娘家姓陳,家中下人就叫她陳娘子。
秦蘭芝一聽,不由笑了,聲音中也帶了幾分興奮:“快請她進來!”
又吩咐翡翠:“簡家的貞英姐姐來了,你重新準備茶點吧!”
簡四姑娘小名喚作簡貞英,是梧桐巷東頭開綢緞鋪的簡家的女兒,前麵有三個哥哥,因此被稱為簡四姑娘。
她和秦蘭芝是梧桐巷女學的同學,也是秦蘭芝的閨中好友。
秦二嫂見狀,笑著站了起來,道:“蘭芝,你們女孩子上樓聊去吧,我帶著萬兒準備晚飯去!”
簡貞英比秦蘭芝大半歲,卻比秦蘭芝矮半頭,圓臉,鹿眼,櫻桃小嘴,身材小巧玲瓏,生得十分甜美可愛。
她帶著小丫鬟小蓮走了進來,一見到出來迎接的秦蘭芝,就笑得眼睛眯了起來:“蘭芝,我聽說你回來了,就趕著來瞧你了!”
秦蘭芝笑著上前,親親熱熱挽著簡貞英的胳膊道:“咱們上樓去吧,樓上說話更自在!”
二樓秦蘭芝的房間是一個大通間,十分寬敞簡潔,窗明幾淨。
家具全是白楊木原木家具,未曾上漆,除了床上的帳子是白色的,其餘衾枕被褥靠枕坐墊都是淺綠玉青等色調,十分清雅。
秦蘭芝和簡貞英在靠窗擺著的羅漢床上坐了下來,倚著靠枕坐著,自在說話。
朝南的窗子大開著,坐在窗前,能夠看到秦家後院的梧桐樹和桃樹茂密的枝葉,也能看到不遠處波光粼粼綠樹掩映的梅溪河,河上的風帶來了涼陰陰的氣息,煞是涼爽舒服。
簡貞英吩咐小蓮去下麵找翡翠玩。
待小蓮下樓去了,屋子裏隻剩下她和秦蘭芝,簡貞英這才壓低聲音問道:“蘭芝,咱們梧桐巷裏的人都說你如今離了王府,是真的麼?”
秦蘭芝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簡貞英很是擔心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麵對自己的閨中好友,秦蘭芝一時不知怎麼開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望著窗外不遠處碧波粼粼的河麵,過來一會兒才道:“貞英姐姐,先前咱們倆一起讀過卓文君的《白頭吟》,裏麵有一句......我記得你還特地讓我講給你聽,你還記得是哪一句麼?”
簡貞英想了想,道:“是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麼?”
秦蘭芝點了點頭,心中無限惆悵:“端懿郡王不是我的一心人......”
她曾經那樣熾烈地愛過他,如飛蛾撲火付出一切,卻最終連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趙鬱威赫赫登基為帝,她淒慘慘命喪黃泉,還不夠諷刺麼?
簡貞英眼中滿是同情與理解,柔聲道:“蘭芝,你也才十六歲,年紀還小呢,慢慢找,總能找到合適的!”
她忽然話語一轉,笑盈盈道:“你覺得我三哥怎麼樣?”
簡貞英總共有三個哥哥,大哥二哥已經成親了,三哥簡青今年十八歲,剛考中了秀才,正在縣學讀書,卻還沒有定親。
秦蘭芝聞言愣住了——她從來都沒考慮過簡青!
在她記憶裏,簡青是一個生得單薄的小白臉書呆子,酷愛讀書,很講禮法,後來她去了京城,輾轉聽說簡青終於考上了舉人,其餘就不知道了。
連續騎了三個時辰的馬,胡靈簡直是腰酸背疼屁股疼大腿疼,簡直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他扶著小廝下了馬,彎著腰連聲叫苦:“我的二哥哥啊,你兄弟我這次可真是舍命陪二哥,我快要被活活累死了,咱們在這樹林吃點東西好好歇歇吧!”
趙鬱把馬韁繩扔給了小廝知禮,道:待我先去放水,待會兒再和你細說!”
說罷,他快步去了前麵兩株挨著長的白楊樹後麵。
胡靈一聽,尿意一下子也上來了,忙甩開小廝,也跟了過去。
知書拿出一些豆餅,遞給胡靈的小廝幾塊,自己留了幾塊,開始喂馬。
他們的馬都是朝廷在西北的軍馬場養的軍馬,十分神駿,飼養也要精心,需要每日喂黃豆餅或者豌豆餅。
胡靈和趙鬱並排尿尿,出於一種比較心理,他覷了趙鬱一眼,再看看自己的,心裏一驚。
趙鬱見狀,便也看了胡靈一眼,當下就微笑起來,心中很是得意驕傲——他覺得自己真是優秀,就連那一處,也生得比別的男子出眾,簡直是色澤完美線條流暢又大又好,怪不得秦氏一直那麼愛他,離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