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教授、亞拉法師、卓木強巴、唐敏、張立、嶽陽,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一時間傻傻地看著電腦視頻,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洞穴之中,除了“不可思議”四個字,腦子裏就是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張立念了兩遍,嶽陽附和道:“是啊,一個在美洲,一個在生命之門,相隔十萬八千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巧合嗎?應該不是吧?”唐敏發出聲音。
“萬能的摩醯首羅,我們將在你無比神聖的光環照耀下,從勝利走向勝利!”亞拉法師合十暗中祈禱。
卓木強巴心中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啦?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要將同一樣東西放在幾乎永遠不能相見的地方?一千年前那位使者究竟是怎麼想的?”
此時,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就是方新教授了,他拉了拉卓木強巴的衣服,大聲道:“強巴拉,強巴拉,那石頭呢?你放哪兒啦?那顆紅寶石!”
呂競男也道:“當時交由上級研究後,我是取回來還給你了的。”
卓木強巴回過神來,急忙道:“在密碼箱裏,我們專門存放資料的密碼箱,我去拿!”
卓木強巴從密碼箱裏取出了那顆紐扣大小的紅寶石,所有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來,仿佛那顆滴血紅寶石,發出了比它自身更耀眼的光芒。
方新教授激動得差點從輪椅上站起來。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也讓大家克製住自己,反複強調道:“不要急,不要急,我們慢慢來。想一想,先想一想,那顆紅寶石是放在中央的,那文殊菩薩的蓮葉距離那須彌山有多遠?張立,你站過去,西南方,對對對,讓我們看看,那菩薩應該是等身人像才對;對,讓我把銅鏡調到和你胸口等高的位置,好……然後是這顆紅寶石……還需要一張桌子,嶽陽、強巴拉,去把那張桌子抬過來,快點,小心,小心……”
在方新教授極力平靜不亂的指揮下,房間立馬大變樣:紅寶石放在了桌子中央,用一根筷子頂部打眼將紅寶石支撐起來,銅鏡也擺好位置。方新教授手裏握著打開光束的遙控器,拇指在按鈕上來回摩挲,就好像手中握著的是炸彈引爆器一般。
張立道:“難怪我們隻能看見水印而看不到圖像,我們使用的都是平行光束,而經過紅寶石的折射,照在銅鏡上的應該是散射光束……呼,看來要有奇跡發生了。”
方新教授道:“還不止如此,極有可能古人采用了疊影技術。還記得瑪雅照片嗎?將一部分影像微雕在紅寶石上,另一部分影像雕刻在銅鏡上,隻拿到其中一樣,永遠也得不到完整的圖形,必須讓兩種影像重疊起來,才是完整的光影圖。”
嶽陽結巴道:“這……這可能嗎?古……古人有這樣的技術?”
卓木強巴道:“這是有可能的。在唐代對於透光鏡的鑄造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我們在查藏史資料時就查到這樣一段資料:金城公主入藏時,為了不讓她感到在異域的孤單,唐中宗命大內巧匠打磨了一方銅鏡讓其帶入西藏。當金城公主想念家人時,就用銅鏡照牆,牆上便會出現親人的影像;而且據說,當銅鏡變幻不同的方位,便會在牆上出現不同的親人影像。其技之精,其技之神,藏民稱之為魔鏡。透光鏡的技術應該是在宋朝以後逐漸失傳的。”
亞拉法師道:“不要再討論了。方新教授,請打開燈光吧!”
方新教授鄭重其事地按下開關,一束紅光照射在正中的紅寶石上。隨著光源的位置不斷變化,漸漸地,另一道紅光通過紅寶石折射出來,由垂直光束變為水平,光芒由近及遠地擴散開來,好像手電筒發出的光暈,其大小正好與銅鏡吻合。隨著另一個按鈕的按下,銅鏡開始迎合著那個紅色的光暈,調整著自己的方位和距離。所有的人凝神屏氣,關注著與銅鏡相對的那麵白牆,在那牆上,反射出一個約一人高的圓形光圈。
一個模糊的水印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水印出現了!方新教授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控製著遙控器,讓銅鏡移動和旋轉的速度都逐步減緩下來。終於,那幅神秘的畫卷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展開,就像是水流從牆頂慢慢地浸潤下來,又如初升的太陽將那道光影分界線漸漸地向下移動,一切有如夢幻般,讓人心神俱醉。
那裏群山環伺,座座雄峰猶如蓮花般展開;花蕊中乃是一屏絕壁,橫向伸展出三處平台,非階梯狀而是呈鋸齒狀懸空陡立;飛瀑流雲環繞、包裹著那裏,有無數宮殿、亭台、樓閣掩映其間;那水影縹緲之中,尚有飛鶴蒼鷹翱翔……真是一派天宮景象,隻是底色一抹紅暈,看上去有些像印象派畫作。
一群人看得出神,方新教授也忘了固定銅鏡,直到銅鏡轉過,圖像又漸漸模糊起來,大家才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嶽陽搶先道:“教授,過啦,過啦!”
方新教授一驚,趕緊讓銅鏡倒旋回去。亞拉法師道:“不對,你的光不對。星辰帶來的是自然之光,通過紅石反射出紅光來;可你直接用了紅光,所以這圖像太紅了,需要改變光源。”
方新教授依言重新調整光譜,選用自然光照射。這次,他們看到的是倒轉回去的圖像,由下往上逐漸成形,就像是一場魔術。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一處色彩繽紛的世外桃源,無數座金碧輝煌的空中樓閣,憑空拔地而起,如畫卷般展現在這群幸運兒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