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媽咪的。"旭旭忽然不滿地說。小瘋子隨口接到:"姐夫是姐姐的。"
"是媽咪的。"旭旭昂著頭大聲喊。
"是姐姐的。"小瘋子跟他杠上了。
林晉南拉開移門,兩人瞬間噤聲。
"你們在偷聽?!"他厲聲問:"禮貌呢?"
"她!"旭旭馬上識趣地指著小瘋子,自己則狗腿地抱著爸爸的腿,"是姐姐要我偷聽的,不過爸爸我什麼都沒聽見哦。"
小瘋子指著自己的鼻子,欲哭無淚。
"沒禮貌,沒教養。"晉南看著小瘋子,沉聲說。小瘋子忽然覺得異常委屈,這委屈也許不僅僅是他罵自己,可能還有一路上的無視,也許還有吃雪蘭的醋。她哭著問道:"我沒教養?!姐夫,裏麵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你會跟她在一起,還有孩子了?難道你跟我姐姐都是假的?根本都是在演戲?"
"滾出去!"晉南非常憤怒,他沒時間沒工夫也沒耐心跟這個難纏的小女孩解釋,他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她來質問了?聽到晉南如此發火,雪蘭馬上出來解釋。
"小姑娘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雪蘭解釋。
"普通朋友?我剛才都聽見了,你不要臉。明知道他愛的是我姐姐,你還跟他表白。"小瘋子大吼。雪蘭的臉瞬間羞得一片粉紅,她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晉南將雪蘭拉到身邊,又抱著旭旭,對小瘋子說:"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一家人,你滿意了?"
小瘋子的臉瞬間一片慘白,哭著扭頭便走。
"你這又是何必呢!"雪蘭黯然地說,"那小丫頭十有八九是喜歡你,你還不明白嗎?"
晉南狠狠地瞪了雪蘭一眼,沉聲說:"吃飯。"三個人也算是各懷心事,跟林晉南多呆一秒,雪蘭決定不回頭的心就動搖一分。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牽扯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看著他跟旭旭父子情深的樣子,她真希望自己能處理好所有的一切,可是她又沒那個勇氣。她不知道自己確定身份之後,該怎樣麵對現在的一切。
"吃完飯,我們去遊樂場。"晉南覺得隻要看著旭旭,他好像就能忘記很多不快樂的事。
旭旭馬上高興地回應:"好啊,爸爸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雪蘭不知道怎麼拒絕,於是默認。
兒童遊樂場。
"爸爸,我要氣球,爸爸我要木馬--"旭旭騎在晉南肩頭,咯咯笑個不停。看著這越是快樂的場麵,越是其樂融融的情景,水雪蘭就忍不住想哭。最終,她還是沒能忍住衝進了廁所,失聲大哭。
林晉南愛的是駱芷凝,如果駱芷凝就是曾經的她,那林晉南愛的也是曾經的她,不是現在的她。現在的她就算承認自己是駱芷凝,林晉南也不會接受吧?看似複雜的問題,其實非常簡單。
"媽咪--"旭旭看見雪蘭不見了,馬上四處找。
"媽咪來了。"雪蘭紅紅的眼睛,及異常的情緒,都讓晉南感到非常不安。
"她不在了--"旭旭在開心城堡裏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晉南站在雪蘭邊上終於打開了話匣子。雪蘭馬上問:"誰不在了?"
"駱芷凝。"晉南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寥落,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那天我收到一封信,是林晉鑫寫來的。林晉鑫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沒想到他們一手策劃了芷凝的失蹤。"
"他們殺死了芷凝?"雪蘭震驚地問。
晉南雙眼迷離地看著前方,有些顫抖地說:"是毀容,他們對她潑硫酸。"他無法想象,當時芷凝的痛苦,他恨不能替她承受。
雪蘭嚇得臉色都變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那些人相出這種陰狠的招數來對付一個女人啊?
"所以我--"晉南有些說不下去了,"所以我無法接受。我無法接受是我的家人們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更無法接受她真的就這麼不見了。"林晉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深深地感染了雪蘭。她很想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晉南,可是--可是她還沒準備好。
"晉南,你不用自責。也許事情沒那麼糟糕,或許芷凝還活著。"
"被高濃度的硫酸燒傷,存活的幾率又能有多少?就算她還活著,她還會讓我找到她嗎?"晉南狠狠地砸著麵前的欄杆。雪蘭沉默。
"下個月,旭旭出院,我們可能就會離開這裏了。"雪蘭忽然轉移話題。
晉南無動於衷地看著她,輕聲問:"回韓國嗎?"
雪蘭點點頭,"是啊,這裏的事情基本都結束了。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她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回去也好。"林晉南不但沒挽留,反而這麼說了一句。雪蘭擠出一絲微笑,"你掛念芷凝無可厚非,可是過去的總歸要過去。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嗎?"
晉南沉默。
"也許你快樂開心的生活,便是她最大的希望。"雪蘭輕聲說。
晉南依然沉默。
"各位小朋友,家長,我們下麵有一個非常好玩的遊戲,踴躍參加者都有豐厚獎品。"遊樂場響起遊戲動員令。旭旭馬上跳到爸爸媽媽身邊,扯著他們就往遊戲現場走去,"快點我們去贏獎品。我是最聰明的寶寶,你是最強大的爸爸,你是最美麗的媽咪,那個大獎一定是屬於我們的。"旭旭的自信完全繼承了林晉南。雪蘭看了一眼晉南,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該不該去。晉南則一副心底無私天地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