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複仇了,我隻要你。芷凝。"晉南心情激蕩,他深情地注視著芷凝,慌張地說。芷凝緊握他的手腕,眼中含淚,"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讓那些仇恨都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晉南的聲音慢慢平靜,神情也放鬆了很多。
芷凝欣慰地笑著,慢慢閉上了眼睛,眼中的淚也隨之滑落。
"晉南,我好累,我能不能在你懷裏睡一會兒!"芷凝溫柔地問。
"好--"不知為何,晉南忽然覺得很悲傷,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你安心的睡,我一直都在這裏。"
芷凝就把頭輕輕靠進他的懷中,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也許是剛才那陣驚天動地的記憶翻滾,也許是身體本來就不行了,此刻的芷凝,覺得自己已經耗盡了一生的力氣,她好累,累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晉南就這麼抱著她,坐在她倒下去的位置,那塊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的容顏,聽著她微弱但還算均勻的呼吸,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以後還有沒有,隻想留住當下這萬分珍貴的每一秒。但時間還是一分一秒的過去,黯淡的夜幕逐漸被晨光照亮,最後是陽光。林晉南萬分疲憊地拍著懷中人的睡顏,輕喚她的名字:"芷凝,醒醒,天亮了。"是啊,天亮了,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芷凝--"
"芷凝!!"
林晉南驚恐萬分地抱起芷凝,不住地呼喚她的名字,可是懷中人呼吸還在,卻再也無法醒來。她緊閉的雙眸,似乎十分疲憊,慘白的唇一絲血色都沒有。晉南慌了,他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通了急救電話,接著又跑到樓上把旭旭抱起來。
"爹地,媽咪呢?"旭旭揉著惺忪的睡眼,嘟嘟噥噥的問。
"媽咪病了!"
晉南跌跌撞撞地抱著旭旭走到樓下,最近一家醫院的救護車也趕到了。當旭旭看著麵無人色的芷凝被抬走時,他便撕心裂肺地哭了。
"爸爸,媽咪是死了嗎?"
"不是,媽咪隻是太累。"可是說著,晉南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他在心中默念:芷凝,你不能死,就算是看在旭旭的份上,你也不能死。
醫院急救室。
"王醫生,病人腎髒首先出現衰竭!情況十分危急。"
"那,給家屬下病危通知吧。"
護士捧著病危通知走到晉南麵麵,林晉南顫抖地看著那張病危通知,一下就慌了。
"我不相信!我要進去看她。"
"林先生,你冷靜點,裏麵正在進行搶救,你不能進去。"護士著急地拉著他。旭旭哭得厲害,他抱著晉南的腿,結結巴巴地問:"媽咪到底怎麼了?爸爸,媽咪是不是要死了?我不要媽咪死啊!"
"媽咪不會死,就算是跟閻王爺打上一架,爸爸也不會讓他帶走媽咪。"晉南又急又痛。
正在這時,駱俊馳也趕來了。他一見駱俊馳就破口大罵:"林晉南,這次你開心了。姐姐終於被你害死了。"
晉南失神地看著他,並未說一句話。
"如果姐姐死了,我要你償命。"
他冷笑,芷凝如果死了,他能獨活嗎?芷凝就是他的世界,世界都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們別吵了!"就在俊馳驚慌不已的時候,護士又走了出來,"病人病情暫時穩定,醫生要跟你們討論治療方案。"
俊馳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晉南,跟著護士就走了,晉南緊跟其後。
"現在,有兩個方案,一是洗腎,二是移植。肩輿病人病情實在嚴重,我們推薦移植。所以你們要盡快找到腎源。"
"用我的!"林晉南脫口而出,隻要能救芷凝,一個腎算什麼,就算是他這條命,也行。駱俊馳微微感到意外,蹙眉說道:"為什麼要你的腎,隻要花點錢,隨時都能買到。林晉南收回你的好心。"俊馳不滿地說。
晉南忽然將按住俊馳的輪椅,咬著牙說:"我跟芷凝本來就是一體的!"
俊馳氣得渾身發抖,怒斥:"拿開你的手,瘋子!駱家跟林家勢不兩立,你們已經有了個牽扯不清的孩子,現在難道連身體內髒也要牽扯在一起嗎?我不會答應的。"
醫生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不得不插嘴道:"這件事,你們討論後再決定吧。不過也許病人等不了這麼久。"
俊馳的聲音戛然而止,之後便默默地走了出去,晉南卻執意要醫生決定用他的腎給芷凝。
"林先生,您先回去。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做移植手術,我們要仔細檢查您的身體狀況。"
晉南默然地看了看醫生,便走出了醫生辦公室。不想卻在病房的走廊裏看見了小瘋子,她坐在輪椅上,胸前還包紮著很多白紗布,頸子間已經多了一個塑料管一樣的東西。
"姐夫!"她的聲音變了,變得非常奇怪。
晉南看她這種樣子,愧疚感馬上湧上心頭。
"你怎麼在這裏?"向來自從她受傷住院,他好久都沒去看她了。
"我聽說芷凝姐住在這裏,今天本想來看看她的,可誰知她出事了。"小瘋子說話非常吃力。這時旭旭怯生生地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小聲說:"小姨,謝謝你救了旭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