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她真的過去了,她想做什麼?
"林依白,不要妄圖我的同情,要跳你盡管跳下去。"俊馳說話的語氣已經變得緊張而謹慎。盡管他不相信這個女人,但現在他已不敢確定這女人會怎麼做。
依白回眸,給俊馳一個決絕的微笑,便縱身一躍。麵對著無限虛空的世界,想到幾秒之後,自己就要粉身碎骨,林依白解脫地閉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沒有到來,卻覺察到自己被大力地抱住了?!依白睜開眼,卻見俊馳因為過分用力而麵目猙獰地看著他,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將她從窗戶拖進來。
"放開我,你不是希望我死嗎?"委屈與悲傷洶湧而至,依白情緒失控地扭打著俊馳。
俊馳凶狠地一用力將她徹底從窗外拖進來仍在了地板上。
"你的生死本與我無關,但我不能讓萱兒這麼小就失去母親。"俊馳放緩了表情,"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依白抱住他的腿,哭喊道:"你到底想怎麼樣,駱俊馳。難道真的想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放過林氏,放過晉南,難道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麼難?"空蕩蕩的褲管裏,是兩根冰冷的金屬義肢,依白猛地抓住他的褲腳,哭聲戛然而止。此時此刻,俊馳竟然站著,不過雖然站著,但他明顯很吃力,很辛苦。在摸到俊馳的義肢的這一刻,依白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感覺,驚恐、懊悔、愧疚瞬間湧上她的心頭,她抱著駱俊馳那兩隻早已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無聲地流出了淚水。這一次與林氏無關,與晉南無關,隻為俊馳。她十指緊緊絞握著布料,淚如雨下。
俊馳要很努力地忍著才不讓自己落淚,他深深地呼吸,恢複冷酷。
"林依白,放手吧。"
依白淚沾濕了俊馳的褲腳,她哽咽著低聲道:"阿馳,對不起。"雖然之前她說了無數個對不起,但在俊馳聽來隻有這一聲是真的,這聲遲到了四年的對不起,瞬間擊中俊馳心中的柔軟,他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阿馳,對不起。我不希望你原諒,隻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去彌補--"直到此刻,依白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深深地愛著這個冷漠的男人。
俊馳冷笑地蹲在她麵前,沉聲問:"請問你想怎麼彌補?你以為這斷了的雙腿還能長回來嗎?"依白無言以對,隻有默默流淚。
"我曾經那樣愛你--"俊馳終於忍不住流下淚水。
聽俊馳這樣的口吻,依白哭得更是厲害。
"我是真的想跟你白頭偕老,過一輩子的。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俊馳的口吻越是平靜,依白就哭得越是厲害。
"到底是我們姐弟錯了,拆散了你們兄妹。"俊馳自嘲地笑了,"所以才會遭此報應。所以,我絕不會一錯再錯。"
頓了好久,他才冷冷地問:"你說,我是不是該讓林氏徹底消失?"
這一刻依白無言以對,她曾經那樣怨恨駱俊馳的絕情與冷酷,可是當她觸碰到他那兩條冷硬的假肢時,忽然就明白了或者說感同身受了。
"駱先生,你準備好了嗎?"助手見俊馳遲遲不出來,以為事情有變,便在外催促。
俊馳冷漠地看了依白一眼,便朝外走去。之前一直坐輪椅,但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刻,他要站著宣布勝利。
"駱先生,請問您為什麼要拋售林氏股票,現在林氏如日中天,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嗎?"
"駱先生,您真的要放棄林氏嗎?"
"駱先生,請問您這樣做置林氏千百股東利益與何處?"
"林先生--"
記者一見俊馳出現,便將他死死圍住。除此之外,門外還有無數大小股東股民,他們已經將發布會現場圍得水泄不通了。更有甚者,更是公然叫罵駱俊馳,大橫幅威脅他。
俊馳滿不在乎地走進會場,自信滿滿地看著一眾記者。
"各位,今天讓你們久等了。企業要有企業的責任,我們不能一味賺錢,有時候也要想想回報社會。剛才有記者問我是不是放棄林氏,我現在告訴你們,當然不是。旭旭繼承的30%的股份隻是以股權形式分散到各大慈善機構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以後這些慈善機構都會從成為林氏的股東。"
"駱先生,那您為什麼又要拋售手中的8%的股份呢?要知道您這樣做,會讓林氏動蕩。"記者問。
俊馳眉頭微蹙,冷酷地說:"我隻是不想沾染上林氏的東西罷了。至於有什麼樣的後果,這就看林氏地造化了。"
"駱俊馳你不得好死!"
"駱俊馳,我變成鬼都不會放過你。"
門外的股民又開始叫罵。
俊馳處變不驚,淡漠地說:"準備公證吧。"
駱俊馳將旭旭的股權分成十分,分別贈與十大慈善機構。這一舉動雖然讓林氏的股東咬牙切齒,到讓那些一直支持慈善事業的人奉為美談。
"我們真得替那些孩子多多感謝駱先生。"慈善機構代表,自然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