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
十歲的孩子,還沒有現代八歲的孩子高大,若是家庭健全的孩子,現在無憂無慮的到處玩,而不是過早的擔當起家裏的這些瑣事。
瑾天出去後,瑾俞也收了碗拿到廚房去洗,中間李氏探頭探腦的來看,這就像是監視一般的眼神讓瑾俞無奈。
一家人過到這樣的地步,真的沒有必要在一起生活了,分家勢在必行。
晚上一樣的半碗清粥,瑾俞捂住直冒酸水的胃,對上父親殷切的目光,她不動聲色的一口氣喝了下去。
擱下碗的時候,瑾俞已經打好了腹稿,今天醞釀了一下午的話脫口而出。
“爹!我們分家吧!”
“瑾兒說什麼呢!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瑾昌明在女兒凝重的視線裏慢慢的收了口,這些言語已經是無比的蒼白,自己都哄不了自己,說了也沒有人相信。
真的好的話,怎麼可能會連一口裹腹的熱粥,病中的女兒都喝不上。
可分家的話,也是死路一條,依附這瑾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起碼這清粥還有一口。
“現在這樣的日子隻是開始,奶奶不會輕易鬆口的。我敢打賭,明天你想勻一份粥給我都做不到。”
原來瑾俞以為她們一家住土屋,大房和老太太她們住磚瓦房,這是已經分家了,但這兩天的觀察下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二房在瑾家顯然是不討喜的,或者說是被排除在外的,幹活有一份,別的想都別想。
“不會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也是奶奶的兒孫,她會一視同仁的。”
憨厚的漢子,囁嚅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句毫無底氣的話。
“咕咕”瑾昌明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連串的肚子叫聲打破了父女間的對話。
瑾俞手上的空碗還帶著溫度,明確的告訴她,剛剛吃的是父親的口糧。
古人向來愚孝,父母在世是不會分家,再說這樣沒有保障的分家,更加超乎他們一貫承受的能力。
“父親去歇著吧!我好多了別擔心。”
事實勝於雄辯,瑾俞沒有再勸,是與不是,明天就會見分曉,瑾俞扯扯嘴角勉強的對父親笑笑。
“那你趕緊說吧!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別的有爹在不用管。”
“好。”
一家人餓了一夜沒睡好,瑾俞聽見父親在外間翻來覆去的聲音,一夜都沒有停。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就起來了,瑾昌明帶著瑾天,天剛蒙蒙亮就去了河邊薅豬草,外間的床上隻有母親側身安靜的睡的香甜,嫻靜的睡顏一點都沒有醒著時的木訥。
瑾俞拖著沉重的腳步,頂著還有點暈乎的腦袋,腳步軟綿綿的出去洗漱。
院子裏放出來的雞到處亂飛,幾隻剛剛下蛋的母雞“咕咕”叫,何氏從雞窩邊出來,瑾俞看見她枯瘦的手上各握著兩隻雞蛋。
看見瑾俞站在院子裏,剛剛還滿臉欣喜的何氏,頓時拉長了臉,狠狠地挖了瑾俞一眼,抬腳往主屋去。
瑾俞聳聳肩,不待見就不待見吧,反正要讓她待見的代價是嫁給不知缺胳膊少腿,還是老態龍鍾的老頭,還是別待見好。
“嗯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