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身體不好,就怕你禮數多不通知的,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瑾俞尷尬的看了一眼門口毫無顧忌,嗡嗡議論開的村裏人,連忙辯解。
她連張太太他們的請柬都沒有送,這鄉下地方太偏僻,山路又不好走,麻煩人家來一趟多不好。
“到底你還是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搬家喬遷這樣的大事,怎麼能不讓我來。”淩子言帶著失落道。
“不是,不是。我忙起來就忘了,這一路顛簸而來,辛苦了。這濃茶你現在還在喝藥,身上的傷口沒有複原都不能喝。我給你倒杯水去。”
瑾俞是真的忘了,一半也是因為那天去看淩子言時,他臥病在床實在虛弱,商量了進京的事情,便沒有提自己家喬遷的小事。
匆匆忙忙拎了溫在一旁的熱水過來,把淩子言麵前不知道誰泡的一杯濃茶給換下來。
“其實瑾叔衝的茶也是極好,隻是我最近身體抱恙,喝不得濃茶。”
淩子言笑著向瑾昌明解釋瑾俞的行為,稍暗的堂屋裏,仿佛因為有他這笑容添彩了不少。
“淩公子身體要緊,是我欠考慮了。”
瑾昌明撓撓頭,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回淩子言,這公子貴氣逼人,不開口人都矮了三分。
“我才到柳鎮半年,鎮上我逛遍了,倒是從來不知道這裏還藏著這麼一個地靈人傑的世外桃源。”
“淩公子謬讚了,左不過荒山野嶺,什麼都不方便。你這一路走來,想是也看見了,那路走著走著就覺得到了盡頭,沒想到盡頭處還有路。”
瑾俞笑著調侃那通往柳鎮的路,沒有經過任何人工的修飾,完全靠眾人的腳踩出來的。
蔓延幾公裏,就像是一條絲帶從天而降落在此處一般,不說艱險,但絕對不好走。
“嗯哼!”淩子言不好意思的假咳一聲,兩頰緋紅,罕見的偷摸樣看了一眼扒著堂屋門口的人,低聲對忙著給自己拿茶點的瑾俞道,“我不是自己走了的,讓轎子送到村口沒有人的地方,再走過來……”
“……”
瑾俞呆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不管是多大的男人都一樣,都是好麵子的,這位也不例外。
“路途遙遠,公子讓人送來,也是情理之中……”
瑾昌明這老實人就是不一樣,絲毫不覺得人家是不好意思,還聲音不小的重複了一遍,瑾俞想要岔開話題都不行。
“還請瑾叔見諒,小輩本應該入鄉隨俗的。可這幾天病了一場,實在慚愧。”
好在淩子言自己嘴巧,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自己為何這樣的原因。
瑾俞看著他即便撚茶杯喝水,那廣袖也一直攏到手指末端,想到去除外麵包裹的布巾時,看見的那橫縱交錯的傷疤,忍不住心疼。
那樣一雙描書作畫的手,恐怕以後都做不出以前那麼好的字畫了。
“爹,當時在府城出了點意外,是淩公子不顧自己安危救的我。這些日子,他本應該在養傷的,”
“你自己身體不好,就怕你禮數多不通知的,沒想到你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