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凡和穀雲波來到原臥虎嶺煤礦的礦長徐立山家裏,從他那裏得知,當初銷售形勢一直很好的臥虎嶺煤礦幾乎是突然之間失掉了所有的大客戶。陳梓良縣長敏銳地感覺到其中必有原因……
陳羽凡和穀雲波從北京回來的時候,心情敞亮了許多。他門終於從原曲唐縣經委主任馮玉章那裏了解到了曲唐縣在前幾年企業改製時的一些情況。盡管這些情況還不夠具體,但也足以讓人感到驚心動魄。馮玉章畢竟不是曲唐政治核心內的人物,所以他無權參與決策,其中的一些內情他也就無從知曉。他建議陳羽凡和穀雲波去找原縣委副書記龔玉堃,他當時身處決策層,應該比較了解情況。但陳羽凡他們已經登門拜訪過龔玉堃,而他對那一段曆史諱莫如深,再去找他行嗎?
陳羽凡和穀雲波向馮玉章說起這個情況,馮玉章又給他們提供了一條調查的途徑,那就是從最底層調查,或許會有突破。他讓他們去找原臥虎嶺煤礦的礦長徐立山,徐立山曾被由自己從采購員提拔為銷售科長的劉錦華騙得一無所有。他曾經堅決反對把臥虎嶺煤礦賣掉,還多次接觸過陳縣長。而劉錦華得逞以後就把徐立山打發回了家。徐立山對忘恩負義的劉錦華簡直恨之入骨。
馮玉章說:“如果你們願去試試,我可以給他寫一封信,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幫你們。”
現在,陳羽凡和穀雲波就帶著馮玉章給徐立山寫的信從北京回到了曲唐。
陳羽凡和穀雲波在北京的時候還有另一個重大收獲——他們的行動受到陳羽凡所在學校老師的支持。當陳羽凡的老師方瓊教授知道了他們在曲唐進行調查的遭遇以後,便表示了對曲唐縣政治、經濟形勢的極大關注。他敏銳地感覺到,曲唐縣政治勢力與某些利益集團的較量是新形勢下社會權力分配的一個新的動向。這個動向的實質是什麼非常值得研究。
基於這個認識,方瓊教授特許陳羽凡不參加係裏組織的畢業實習,但他要求陳羽凡要把在曲唐的調查堅決進行下去,並將調查結果寫成一個有說服力的調查報告。這個調查報告一方麵可以作為她的畢業論文,另一方麵還可以作為內參,向有關部門提供決策參考。
方瓊教授還認為,他們這樣直接參與社會的司法實踐,意義非常重大。他許諾,一旦他們的調查遇到阻力,他可以通過有關部門進行幹預,這對於陳羽凡和穀雲波來說無異於一場及時雨。
從北京回曲唐之前,陳羽凡沒有給媽媽打電話,她要給曲芸一個驚喜。果然,當她突然站在曲芸麵前的時候,曲芸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小凡,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曲芸驚訝地問。
陳羽凡抱住媽媽說:“人家想媽媽嘛!”接著,陳羽凡把她和穀雲波去北京的情況跟媽媽說了一遍。
曲芸聽了以後說:“鬼丫頭,我真替你們擔心。”
陳羽凡說:“我們一定要把情況弄個水落石出。”
回到曲唐的第二天上午,陳羽凡和穀雲波就一起前往烏山鄉的徐家坨村拜訪徐立山。
徐家坨離臥虎嶺煤礦不遠,穀雲波開著他的別克凱越從縣城出發沿著通往臥虎嶺的公路向徐家坨駛去。這條路顯得很繁忙,從臥虎嶺煤礦拉煤的重車一輛接著一輛。雖然每輛車的馬槽上都覆蓋著篷布,但掉在路上的煤屑被風一吹,還是在路邊的樹和小草的葉子上蒙上一層粉塵,讓原本碧綠的葉子變得灰蒙蒙的,沒有一點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