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也要看相。”
“這個……”老道臉上有些吞吐之色,道:“我一般不隨便看相的,妄自勘破天機,這個……這個……”
黑衣男子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一小錠金子,扔在桌上。
“可夠?”
“夠了夠了。”老道看見金子眼睛瞪大,眼珠子都快出來了,連忙點頭,撿起放入懷中,一臉殷勤的笑臉湊了上去。
“不知道客官是想看往生相還是姻緣…”
黑衣男子搖了搖頭,指了指虞妙弋道:“我要看的,和這位小姑娘一樣。我心中所想之事,可否成功。”
老道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有了些凝重之色,看了半響後,道:“公子天庭飽滿寬平,少年富貴。但眼角有尾紋上連,有隱憂之象,可見家道中衰,度日蹉跎。”頓了頓見黑衣男子微微頷首,又接著道:
“公子麵如冠玉,三庭平等,兩目神采斐然,必有王佐將相之才,可保三十年富貴。”
“那我心中所想之事呢?”黑衣男子急忙追問道。
老道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逆天行事,終非人力所能為之。故國即已成塵土,又何苦自縛其才。”
黑衣男子身子一震,默然了半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丈夫有三十年富貴足以。”說完朝韓信等拱了拱手,也不多說,大步的離開。
虞妙弋怔怔的看著那名黑子男人離去的身影,隻覺得此人神采不凡。卻聽見一旁的韓信仍然不折不饒的問道:“喂,老頭,繼續說我的,我命途究竟如何,你倒是說呀,說不出來我可真扒你衣服了。”
老道圍著韓信轉了一圈,又細細的看了遍,忽然臉色大變,麵色沉重起來,再無嬉笑之意。沉思了許久,忽然伸手解開自己的道袍脫了下來。
韓信和虞妙弋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老道還真脫了。
老道這時隻穿著單薄的貼身小衣,瘦骨嶙峋的佝僂身軀在鬧市站著顯得十分不雅,引來了路人的一陣指點嬉笑。可他卻麵色坦然,渾然不在意,倒是身邊的小童大感丟人,趕緊離開了點。
“我輸了,我看不出你的命途。”老道笑著搖了搖頭道,忽然附在韓信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你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對嗎?”
老道這句話嚇得韓信魂飛魄散,一雙眼死死的盯著他,臉色表情陰晴不定,心裏不停的喊著,他知道了,難道他真的知道,知道我是不屬於這裏的。
老道看見韓信的反應微微一笑,衝他一頷首,並沒有多語便灑脫的離去,也不理會攤位和地上的道袍。
韓信仍然驚恐未定,許久才緩過神來,深深的看了老道背影一眼。
此人究竟是何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真是這個時代的高人?
卻不料師徒二人還沒走幾步,又見老道攔下了路上一個胖婦。
“夫人,我看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麵有死氣,大事不妙啊!不如且讓我來為你算上一相,如何?您別走呀,我可是布衣神相呀,不是江湖騙子,哎呀,哎呀,別打我。”
……….
韓信心中一陣巨汗,石化中。
待師徒二人走遠,一直跟在身後的小童才笑吟吟的對老道說道:“師傅,今天收獲不少呀,晚上又可以吃肉了。”
“吃你個頭。”老道毫不客氣的一個暴栗彈在童子的腦門上。“就知道吃。剛剛差點被你誤事。”
那童子摸了摸額頭,也不喊疼,不知從哪來摸了一串果子出來,津津有味的吃著,嘴裏還含糊不清的說著:“師傅,我看那個人的麵相也很一般呀。麵相雖然罕見,卻絕非是成大功立大業的異相。額頭三紋早生,將功德紋擠到一旁,且功德紋從中斷絕,後續無力。我看這家夥看起來也就象個市井混混,他怎麼會是師父你們口中說的天機呀。”
老道歎了口氣,道;“如果天機你都能看透的話,那還叫天機嗎?”
頓了頓又說道:“此人命格本是王侯將佐之流,卻不得善終。如今生生被人逆天改命,以鬼神之力亂天意,此乃天下最大的變數。”
“我們馬上回去告訴元中那老家夥,天機已出,讓他早做決斷。”
“現在就回去呀。”小童驚道,見師父點了點頭便有些不情願的說:“那我們不去幫明月師姐了呀,我可是很久沒見到師姐了。”
老道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明月和那人纏鬥多年,雖未擒拿住他可也未落下風,這次料想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們去也是徒勞,還是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