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詢問門房值守仆役後才清楚是譚璃的人,聰慧心細的她瞬間明了大概所為何由,沒過多久,山竹悄悄傳信說譚璿被氣狠了,明錦擔心他身子,趕緊讓冬雪到前院將丈夫請回房。

“好。”突覺自己隻穿件外衫,醒神後禁不住打個顫,恐明錦不了解原委暗自憂心,遂起身朝後院走。

端坐臥室桌幾旁的明錦,聽外間吱呀推門聲,回過神,察覺掀簾進來的譚璿麵藏鬱色,起身問道:“可是七哥出了事?”

譚璿瞧明錦中衣外麵套件居家素裙,勉強笑說:“怎麼起了,天早著呢。”

說罷,自己先脫去外衫,鑽進被窩裏,直愣愣平躺著眼睛盯著帳頂,長歎口氣:“譚璃惹了大麻煩,怕是在劫難逃。”

此事若不是平王出手將證據給的禦史,而是湊巧,恐怕到時自己也要受其牽連,想想隻覺一陣無力。

走至床前的明錦聽其語氣,驚一跳,想問出何事,稍作猶豫便轉了話題:“依他的脾性,早晚有這一遭,旦看命數如何了。”

“阿杭理應知曉不少,明兒探探話音。”

話說三年前譚杭沒能如願進翰林院,而是分派至大理寺任職,雖有田昀和出手原因,可大理寺卿何大人提前點頭應允的。

“阿璿……”

“嗯?”

“陪你過清貧日子我也心悅……”

譚璿抱緊嬌柔的妻子,想說“不會的。”可又說不出這種無任何保證的承諾,隻有以吻應答,讓接下來的恩愛疲勞暫時替代時下煩憂。

……

為保險起見,第二日譚璿以小聚吃晚飯為由將譚杭約至府中。

“九叔,這等機密之事侄兒哪會知悉。不過何大人幾日前偶然曾對侄兒說過一句:若倒大樹,必先去其繁枝,方得可成。”

“倒大樹,去繁枝?”譚璿背手在廳中來回踱步,喃喃念道,腦中瞬間電閃雷鳴明悟過來,看來蟄伏許久的平王要正式開始奪嫡了,難道首先出手的對象是東宮?

“九叔,此事重大,且又涉及奪嫡,侄兒也不知七叔糊塗幫他們做多少事,上頭人捂得密不透風,最怕皇上有意保全最高的那位,拿其它官員開刀震懾朝堂以儆效尤,非但七叔……咱們怕也不好過……”

在大理寺三年,大案碰到過不少,譚杭也知譚璃的案子不能管,就算丟了兩人的仕途,也總比丟命強。

“嗯,我省得。唉~眼下,隻能靜觀其變。”皇上親自交代的案子,誰敢徇私。

有了譚杭之語,譚璿不好再去田府找田昀和尋主意,這種時候,為不互相牽連,還是少和他們接觸為妙。

待譚璃被押至京都後,譚璿交代山竹給些銀兩於那小廝,隻說自己無能無力。

戶部官員不少人如譚璿一般心如火燒,等待朝廷判決。

直至六月末,為時三月之久震驚朝野的官鹽貪腐一案終得了結。

最終譚璿仍是免不了被判流邢的譚璃所牽連,貶至閩府清河縣擔任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