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三的眉頭漸漸皺起,但是他沒說什麼,等桃夭兒站穩了,再一次鬆開手。
桃夭兒休養了十幾天,外傷好了七七八八,但是內力隻恢複了一兩成。
她也不氣餒,畢竟當時情況緊急,如果不是她賭了一把,姬十三就被她害死了。
今天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天氣很好。
這本是極舒服的天氣,桃夭兒卻有些受不了。
她已經走到門外,身旁,姬十三寸步不離。
“瑜郎,太陽有些曬,有傘嗎?”桃夭兒抬手,擋住頭頂的陽光。
姬十三猛地抬頭,看著既不耀眼也不刺目的太陽,緩緩擰眉。
太陽曬嗎?
他這時突然想起,桃夭兒以陶然的身份出現時,也是手不離傘的。
“去拿傘。”姬十三立刻對守門的侍女吩咐道。
“是。”
吩咐完,姬十三長袖一揮,為她擋住了頭頂的日光。
頭頂一暗,桃夭兒慢慢抬頭,質地上乘的白袍蓋在她的頭頂上,她隻能看見姬十三的下巴。
“呼……”她鬆口氣,將手撤下。
姬十三抬頭,直視太陽,仔細感受陽光射在皮膚上的溫度。
一切正常,沒有問題。
既然天色沒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是……
“你為什麼怕曬?”他低頭問道。
“我、我啊?瑜郎,我畢竟是個女孩子,怕曬黑啊!”桃夭兒剛鬆快片刻,又被姬十三問得一激靈。
怕曬黑?
那也不至於敏感成這樣!
姬十三深吸口氣,放棄追問。
事到如今,他已經徹底明悟,現如今桃夭兒對他,嘴裏是沒有半句實話了!
桃夭兒見姬十三沉默,一仰頭,就瞥到他抿緊的唇,隻一眼,她又埋下頭。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她又怎麼惹到他了?
桃夭兒揪著袖子,有些無措。
“主公。”拿傘的侍女很快回來,手裏托著一把素白色的紙傘。
桃夭兒立刻掙脫姬十三的懷抱,伸手去接――
指尖還沒碰到,一雙大手越過她的手,徑直握住傘柄!
“瑜郎?”
桃夭兒旋身,白色的裙擺舒展開,搖擺著轉出一個波浪的圈。
她剛剛站定,姬十三手一揚,傘已經撐住她頭頂的一片天。
“再走幾圈,就回去。”他認真地和她商量,明亮的眸子倒映著她的影子,眉眼處,清風俊朗。
桃夭兒已經怔住了,她傻傻地看著姬十三,差點被他眼底的暖色融化,就此一醉不醒。
“哦。”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能愣愣地點頭。
姬十三微微頷首,執傘,將桃夭兒罩得嚴嚴實實。
桃夭兒還沉浸在美色中不可自拔,她慢騰騰地走出院子門,在姬府裏轉悠起來。
在經過花園的時候,她還偶遇了周清。
周清見迎麵而來的桃夭兒,大咧咧地招了招手。
對這個三年前的故人,周清的負罪感雖沒有姬大那麼深,但是也夠他記在心裏了。
“陶女郎,身體好些沒有啊?”他笑得陽光燦爛。
桃夭兒的眼前還在浮現姬十三的那雙眼,經過周清時,竟是看也不看地無視過去。
姬十三的眉頭漸漸皺起,但是他沒說什麼,等桃夭兒站穩了,再一次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