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著那把槍,那是最新出的型號,國內的黑市都還買不到,他這麼明晃晃地把槍扔給她,也太明目張膽了!
你走私你別捎上我啊?!
白芷恨恨地把槍收了起來。
江肖塵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愉悅地挑了挑唇:“什麼時候不想給秦叔做事了,就回來,跟著我,可比跟著他強多了!”
江肖塵說著,就帶著手下大步離開了。
江肖塵一走,七胖就一臉垂涎地看著她。
白芷拽住七胖的衣領,粗暴地把他拉到吧台後,這才把槍扔給他:“拿走!小心點,別給我惹事!”
“知道知道。”七胖捧著槍,一臉興奮。
白芷拿著瓶酒進了酒吧的休息室,剛開了瓶蓋,驀地想起林鬱的話,不由自主地把酒瓶放下。
她躺到床上,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如果她真的有了林鬱的孩子,她真的能狠下心嗎?
而此時此刻,林鬱卻坐在一個透明的陽光房裏發呆。
他的麵前是大片大片的花苗,種著不同品種的花,反季節的花都在溫室裏養著,當季的花則種在外麵。
雖然是晚上,但因為設計了夜燈,仍有一種別樣的美。
這是他回國之後,一株一株親手種下的。
這片地,曾經是學校邊上的荒地,年少的白芷為他種下十九種花苗,那些花苗也長在了他的心裏。
後來他遠赴巴黎,心中恨她入骨,午夜夢回卻仍會想起那片花苗,所以他讓人買下那片地。
如今,這裏種下了更多品種的花,來日會變成韓市最美的花海。
這是他想要贈予她的禮物。
他曾經嚐試徹底將她拋諸腦後,所以才一個人踏上了漫長的郵輪之旅,卻沒想到,他們意外糾纏得更深了。
發現她逃之夭夭,他是生氣的,可再生氣,也擋不住心中的愉悅。
因為,她與江肖塵,原來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可她又跟他說,她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他對她恨了又恨,愛了又愛,如今卻第一次感到害怕。
他害怕這片花海會成為他心底的夢,永遠成不了現實。
但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
(3)
第二天,白芷在家裏休息,她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看到林鬱的時候,她歎了口氣,他簡直無處不在。
她正想換台,卻突然聽到有記者提問:“林先生,請問你和白小姐是什麼關係?”
“你知道她曾經是青雲會老大的女人嗎?”
“林先生,白小姐有黑道背景,因為你們的關係,今早林氏的股價跌了5個百分點,請問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林先生……”
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似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的手一頓,慢慢把遙控器放下。原來,她這麼糟糕,與她扯上關係,還會影響林氏的股價……
從畫麵上看,林鬱剛從機場出來,應該是他剛從曼穀回國的時候,各路記者把他圍得水泄不通。
不是巨星,勝似巨星。
世界級的調香大師,韓市首富之子,同時擁有這兩個身份的他不得不麵對此起彼伏的鎂光燈。
林鬱被迫站住,不過臉上卻並無惱怒之色。
隻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對著鏡頭道:“第一個問題,她是我的繆斯。”
不等記者發問,他就繼續道:“第二個問題,不管她的過去如何,她都是我永遠的繆斯。”
現場頓時爆出一陣喧嘩聲。
林鬱卻充耳不聞,麵色鎮定:“第三個問題,林氏股價就算跌停,也跟她無關。最後,有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預訂我的新香水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現場的喧嘩聲頓時變成歡呼聲,畢竟林鬱最受人矚目的還是他的香水,而這顯然會成為時尚界的第一手消息。
馬上就有記者順著他的話題問道:“新香水命名了嗎?”
“‘LOVE’。”林鬱的目光透過鏡頭,直達白芷的心底。
LOVE——最簡單的單詞,最直白的含義,是所有英文單詞裏,最讓人心動的告白。
她的心突然一悸。
“請問這個名字跟白小姐有關嗎?”馬上有人聯想到林鬱對第一個問題的答案,興奮地問道。
林鬱卻沒有回答他,目光看向了另一個記者。
她問:“新香水什麼時候發布?”
林鬱沉默了會兒,嘴角突然揚了起來,道:“12月25日。”
“聖誕節?!真是個好日子!”記者們紛紛道。
林鬱隻是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電視機前的白芷,卻突然淚如雨下。
那是他第一次走向她的日子,那一天,暴雨傾盆,他為她撐起了傘。
那時的他還不是一個會討好女生的人,就連送她生日禮物,都那樣安靜靦腆。
可唯有一個日子,是不一樣的。
那就是12月25日。
於別人來說,是聖誕節;於她而言,卻是傷心日。
十六歲的她,連母親的家門都沒踏入,就被趕了出來。
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她渴望的愛,給她劃下了一道深重的傷口,那傷口血流不止,即便是時間也不能讓它平複。
可是,林鬱用他的方式,為她止了血。
那時已是高三,課業繁重,同學們都在教室裏埋頭自習。
白芷雖然盯著桌上的書本,心思卻早已跑遠了,看了眼霍璿的位置,那裏空蕩蕩的,聽說她請假回去給媽媽過生日了。
還是徐欣親自來接她的。
那時她就站在霍璿邊上,可徐欣卻仿佛沒看到她,溫柔地牽過霍璿的手,滿臉笑容地回家了。
白芷的臉色蒼白得厲害,她隻覺得傷口的血流得更洶湧了,痛得她不能呼吸。
可她還是看著徐欣的背影,期待徐欣能回頭看她一眼,可徐欣沒有回頭,霍璿卻回頭了。
年少的霍璿盛氣淩人地朝她笑了笑。
她握緊自己的拳頭,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不要羨慕、不要嫉妒、不要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