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才不和這個大型孩童計較,她自顧自說道:“蜂和蟻最是明顯不過。每一個個體出生時,一生的軌跡仿佛就已經注定了,它們天生懂得如何覓食、如何向同伴傳遞訊息、如何明確分工,一切都有條不紊。”

雲欲休輕笑出聲,忍不住用下頜重重抵了抵的她的發頂,心中頗有些好笑——她便是因為這個冷落了他這許久?!

“是誰在主導這一切呢?”阿離抬起眼睛,看著他,“蜂和蟻,顯然都沒什麼腦子,可仔細觀察它們,卻發現當它們組成一個龐大的整體時,每一個個體的每一個動作和步驟,都像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幾乎毫無瑕疵!”

雲欲休的臉色漸漸凝重:“你指的是蜂蟻中的王或後?”

“不,”阿離輕輕搖頭,“蜂後蟻後,也隻是整個精密係統中的一部分罷了,它們並不能幹涉這個整體的運行,與工蜂工蟻相比,隻是職責不同而已。我指的是,那一雙眼睛或者手,究竟得站在何等高處,才能完美地俯瞰、指揮一整個族群。”

雲欲休若有所思。

阿離輕輕歎了口氣:“我原想著,會不會是因為它們的生存方式與我們不同?譬如說,一個蟻群其實相當於一個人,手、足、口、髒腑分工明確,各司其職。隻不過對於蜂蟻來說,身體的各個部分是可以拆離的,便如我們看到的那樣。”

雲欲休眸中閃過興味,將她往懷中攬了攬:“繼續。”

阿離順勢緊緊偎進他的懷裏,用他的體溫來對抗脊背上泛起的絲絲寒意。她的聲音帶上些許顫抖,有興奮,也有畏懼。

“方才我卻忽然明白了。是不是同一個個體,其實根本不重要!那個冥冥之中指揮著蜂蟻的意誌,與我們天然便有的個人意誌,根本沒有區別——從根本上說,大家都是一樣的,所有的行為追本溯源,要麼為了生存,要麼為了繁衍。這就是自然之道。”

“因為每一個個體的意誌都是那麼相似,所以它們便會相互吸引、同化,融合為一個整體的意誌!整體意誌源於個體,亦可以同時影響、左右每一個個體的行事。如蜂如蟻,它們的個體意誌極為微弱,於是每一隻蜂蟻都會老老實實遵從整體意誌。”

“其實隻要是族群聚居的地方,便能看到整體意誌影響下衍生的那些利於整個族群生存繁衍的規則。人也一樣,雖然人性要複雜深刻得多,但最本能的願望,卻也是生存和繁衍。人,自然也是有整體意誌的,隻不過人類天然崇尚自由,個人意誌更加複雜和堅韌。若是有人想要以人力染指這一方‘神的領域’,那唯有一個辦法。”

“用某種誘餌,左右大部分的個體意誌……”阿離的聲音微微啞下去,“然後將它們聚在自己手上。比如錢,比如權。香火願力也算是一種,玉虛子便是看見了這一種,卻忽視了處處可見的、更加龐大和恐怖的……怪物。神山,已經入侵了整體意誌,所以那須臾君才能將自己的意誌降臨在眾人的身上!這也太恐怖了……”

阿離才不和這個大型孩童計較,她自顧自說道:“蜂和蟻最是明顯不過。每一個個體出生時,一生的軌跡仿佛就已經注定了,它們天生懂得如何覓食、如何向同伴傳遞訊息、如何明確分工,一切都有條不紊。”

雲欲休輕笑出聲,忍不住用下頜重重抵了抵的她的發頂,心中頗有些好笑——她便是因為這個冷落了他這許久?!

“是誰在主導這一切呢?”阿離抬起眼睛,看著他,“蜂和蟻,顯然都沒什麼腦子,可仔細觀察它們,卻發現當它們組成一個龐大的整體時,每一個個體的每一個動作和步驟,都像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幾乎毫無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