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蕭墨神情恍然,神色憔悴,完全沒有之前那優雅清秀的黑豹少年的樣子。

陸初離忍不住蹙起眉毛。

“魏蕭墨,明天你就畢業了,頹廢了三個月,你也該振作振作了吧。”

魏蕭墨仍然注視著窗外,他吸了口煙,這才淡淡地說,“管你什麼事。”

看著他的樣子,陸初離冷笑起來。

“你現在的樣子,真像一個廢物。隻有廢物才會借酒消愁,逃避事實。”

一個酒瓶砸向陸初離身邊的牆壁,啪的一聲碎裂。魏蕭墨踢翻周圍的瓶子,站了起來,他的雙目隱含著怒意,瞪向陸初離,“你算是什麼東西,來管我的閑事?”

陸初離聽到其他教室還在上課,他向裏走了幾步,將門關上,這才看向魏蕭墨。

“如果你不是齊思若最大的學生,你以為我會惜得看你一眼麼?”陸初離嘲諷道,“你現在的樣子,對得起她?”

魏蕭墨年輕氣盛,怎麼可能受得了陸初離這麼說話。他大步走向陸初離,伸手攥住陸初離的衣領,雙眸通紅。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魏蕭墨憤怒地說,“你這個偉大的神獸大人不也沒有保護得了她嗎?你說你七日便回來,她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陸初離的目光冷了下來,他注視著魏蕭墨,眼眸中閃過危險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若是陸初離以往的性子,此刻早就忍不住動手了。可是現在,男人隻是緩緩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輕嘲的弧度。

“隻有失敗者才會將一切怪罪到其他人身上。”陸初離冷淡地說,“如果對我說這些話,能讓你脆弱的心髒感受到好一些的話,也算是我做了好事。”

魏蕭墨仿佛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糖上一樣,他能夠從自己和陸初離之間感受到明顯的差距,陸初離的態度讓他無法宣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他的手緩緩地鬆開,整個人無力地坐在了地上,捂住了眼睛。

“我真羨慕你沒在現場。”魏蕭墨聲音沙啞的說,“三個月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那一天,我……”

陸初離低下頭,冷眼旁觀。

“如果我在現場,”他冷冷地說,“她根本不會死。”

魏蕭墨知道。他其實什麼都明白,齊思若會死,他們被槐仁逼迫到那種境地,隻因為孤兒院的保護傘一個都沒有在現場。他這些年來一直把自己當做兄弟們的哥哥,他努力想要成為保護傘的一份子,可是……

這一切都怪他,因為他太弱小,因為他太無能。

魏蕭墨終於痛苦地哭泣起來。

陸初離注視著魏蕭墨,他緩緩地蹲下身。

“明天你就十八歲了,你不再是受人保護的孩子,而是男人。”陸初離淡淡地說,“明天開始,一切都要自己扛!”

離開孤兒院的時候,陸初離竟然在門口看到了莫承傾。

“你這人最近怎麼這麼煩,到哪裏都能看見你?”陸初離歎氣道。

“你確定你能一個人回領地?”莫承傾懷疑地問,“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廢話,我如果找到資料,還要和你分析呢。”陸初離不解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回來了?”

“因為……”欲言又止。

因為他覺得現在的陸初離整個狐都不太對勁。

這三個月來,陸初離表現得太過於冷靜了,冷靜得有點不正常。反而讓莫承傾愈發擔心。

如果陸初離能發一頓脾氣、痛哭一場、或者頹廢頹廢,都比他現在這幅一切正常的樣子讓人心安。

莫承傾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說,“那你快去快回,別讓這些孩子等不到你。”

陸初離知道莫承傾的擔心,他不願意多解釋,所以便點了點頭,伸手拍了下莫承傾的肩膀,這才轉身離開。

誰都不知道,陸初離已經下定決心,隻要見不到齊思若,他就不承認她已經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別說幾個月幾年,哪怕是幾百年,他也要把她給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