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江君躺在臨時安排的病房裏,臉色蒼白地為耽誤工作向大老板道歉。大老板聽完醫生的病情介紹,通過秘書和翻譯向醫生表達謝意,焦急如父親般叮囑醫生和護士一定要徹底保證江君的健康。末了他讚美江君是MH的好員工,為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在Du的鼓動下當場又特批了一個月的帶薪假。

Du送Jason離開後,江君迫不及待地盤腿坐起來,拎著裝慰問金的信封直接往下倒,被百元美金票子包圍的感覺太美了。

Du送走諸位大神後又溜回醫院,看到她像土財主一樣坐在床上舉著鈔票點數,不禁搖頭:“你這是什麼形象?還不好好謝謝我,公然幫自己的下屬逃工,我還真是史無前例的好老板。”

江君笑嘻嘻地抓了把鈔票給他:“見麵分一半,都是資本主義剝削勞動人民的錢,不拿白不拿。”

Du撥開床上的錢坐下:“好啦,他們現在恨不得把你供起來,那麼你能跟我說說你和Zeus的事情了吧?你是怎麼打算的?”

沒料到他問得這麼直接,江君也不做隱瞞:“我當然不會徇私,我和他的關係是私下的,跟工作沒有衝突。”

Du搖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畢竟你們在兩家公司都處在重要位置,遲早有衝突的時候,到時候怎麼處理?不如你留在香港這邊吧,內地的事情找別人接手。”

“不,我必須留在北京。Du,請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怎麼處理?除非GT放棄IBD,我這邊就可以放棄FID,畢竟這塊業務不是我們的強項,短期內以香港和台灣市場為主就好,內地可以先不動。可他呢,他能放棄IBD嗎?之前我們連續丟了好幾個內地的Ca,都是他們搶去做的,嚐到甜頭,他可能放手?”Du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挑撥你們的關係,隻是事實就是這樣。”

江君覺得這不是問題:“他做,我就搶,一切跟在香港一樣。如果這件事影響了我們的感情,那麼是我自作自受,分手也好,反目成仇也罷,我都認了。但說實話,我認為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你就那麼相信他?”

“是。”

“為了他你會背叛我?”

江君對Du的這個用詞很不滿意:“你想做什麼?哪怕是吞並GT我都會幫你。”

“別跟我說這麼華而不實的話,我隻想聽你說真話。”Du雙手按住江君的肩膀,咄咄逼人地追問,“會還是不會?”

“如果你指的是當你對付袁帥時我的立場,那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誰敢傷害我愛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從未見Du有過這麼憤怒的表情,他收緊雙臂拉近江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江君也毫不畏懼地回視他,就這麼僵持著,直到有人用力地分開他們。

“Du,好久不見,你跟我媳婦兒聊什麼呢?”袁帥把江君圈在懷裏,衝Du打了個招呼。

麵對袁帥,Du反而冷靜了下來:“是啊,真是好久沒有跟你打過交道了。”

不等袁帥回應,Du對江君說:“你休息夠了就告訴我,再懶下去,就該換我躺進來了。”

江君不自在地點點頭:“我明天去辦公室和你談。”

“我先走了。”

“我送你。”袁帥起身。

Du看了看袁帥,下頜微點,快步出門。

江君捶了袁帥一拳:“別欺負他啊。”

“敢嗎我,我老婆的偶像啊。”袁帥安撫道,“我順便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你趕緊再睡會兒吧,這趟折騰,以後這地方咱少進。”

袁帥出了門,Du靠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不知在想什麼。他走過去,Du抬頭看他,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聊聊?”

“好。”

他們並肩走到醫院的花園,盛夏時繁花錦簇,Du撥弄著身邊的不知名的小白花,淡淡地開口:“Juno不會離開MH。”

“我知道,她想在MH就在MH好了。”

“我會放棄內地FID的業務,你放過她,她跟我們不一樣。”

“那麼你開除她,我保證隻要我在GT一天,就不會做內地IBD的業務。”

Du嗤笑:“不做IBD?那麼你費那麼大勁做什麼?”

“娶她當老婆。”袁帥自嘲地笑笑:“我費那麼大的勁兒就這個目的,所以你放心,我對你手頭的地盤一點興趣也沒有,一切跟以前一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有本事盡管來搶,我也一樣,就算她嫁人了也是一樣。”Du不顧袁帥眼中迅速躥起的火苗,仍繼續說道,“我承認,Juno現在很迷戀你,你比我年輕、英俊,但我不會放棄。”

袁帥攥起拳頭,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冷靜,他冷冷地開口:“迷戀?你跟她認識才多久,了解她多少就敢這麼下定論?”

“六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平均每天超過十二小時,了解一個人,六年時間足夠長了。”

“是嗎?我認識她二十多年了,她六歲、十二歲、十八歲、二十六歲,多少個六年了,你憑什麼跟我爭?”

“什麼?”Du倒抽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著袁帥。

“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參與過她人生中每一個階段,而你隻有六年,你了解的是Juno,而不是她,你給不了她幸福。隻有我知道她想要什麼,隻有我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

“你可以?如果你可以,那麼為什麼她會和Jay,就是尹哲在一起?為什麼她會來MH?”Du冷笑道,“你這麼說我就能理解了,她和你在一起可不是迷戀,根本是種習慣。”

“放屁。”袁帥覺得一股熱流衝向頭頂,想也沒想就一拳揮了過去。

Du不躲不閃,生生接下這一拳,嘴唇立刻腫了起來。他更加不屑地挑釁道:“說中了,對不對?你也是這麼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