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們兄弟不和,最傷心的肯定是你父母。”董長陽微微歎氣,“不過陳大哥你可不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這俗話說得好啊,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可別傻乎乎的什麼責任都自己擔著,到時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爹娘肯定難以抉擇。”

“爹娘那邊慢慢說,他們能夠理解的。”陳煥之倒是不怎麼擔心這個,“他們都是明理的人。”

董長陽可沒有陳煥之這麼樂觀。

父母總是希望一碗水端平的,現在陳大哥什麼都有,上麵兩個兄長卻仕途平平,說不定他們爹娘還覺得他們可憐呢。

董長陽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果斷換了話題,“周揚老師那邊說了,我應該是可以拜在楊雲生先生的名下了。幸好我不用做選擇,我哪裏有資格選誰當我的師父啊,到時候不管選誰不選誰都有錯,想想就覺得頭大。”

“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更適合拜在哪一個老師名下,他們肯定也能看得出來的。長陽你不是那種可以隻要畫畫就可以什麼都不要的人,你想要的更多,畫隻是你想要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個途徑而已。所以,蔣舒先生的那種風格和你是不一樣的。”

陳煥之在丹青上的造詣也不低,對董長陽的風格把握的十分清楚。

長陽喜歡熱鬧,喜歡從煙火氣息滿滿的場景裏找到下筆點。她的畫是相當樸實又有特點的,和那種注重飄逸空靈的畫法是不一樣的。

簡單來說,長陽並不是一個畫癡。

畫畫雖然是長陽生命裏很重要的部分,但並不絕對不是最重要的那個部分。

“嗯,現在已經確定了,等我高考完就去北京去拜師。”董長陽笑道,“再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現在老師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考的很好的。”陳煥之也跟著笑了笑,“等你去了北京,我也想要看看你上次說過的故宮。不知道那個地方和我知道的皇宮有多少相似之處?”

“沒問題。”董長陽十分期待,“很快了。”

是的。

相當快了。

劉習好在高二分科的時候雖然也學了理科,但其實也已經很少和董長陽見麵,隻是偶爾路上遇見了會打個招呼而已。

劉習好還在長高。

因此他就被調到了籃球隊去,在去年他們高中的籃球隊打進全國大賽之後,劉習好就似乎受到了頗多關注,學校裏不少女孩子都喜歡他。

董長陽隻有為他高興的份兒。

好歹也是自己曾經教導過的學弟嘛!

高考前一周,學校是放假的。

學生可以選擇自己在家裏複習,也可以選擇到學校來自習。到了這個時候,再惡補什麼基本知識都來不及了,能夠放平心態發揮自己的平常成績就已經很好了。

因此,老師們也不再咆哮,也很少再批評班上的同學,免得不小心戳到了他們的哪根神經。

高三的學生,尤其是馬上就要高考的高三的學生,在老師和家長們眼中簡直成了隨時可能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在這樣的環境下,朱思雨還想著去燒香拜佛,董長陽也是很佩服她的。

“你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雖然我覺得到時候和你一樣想法的學生家長肯定很多,你未必搶得到上香的機會。”董長陽拍拍朱思雨的肩膀,“我看過你幾次模擬考成績了,考個二本完全沒有問題。隻要你在國內上一年大學,再找個機會出國深造鍍金,回來以後絕對不會比國內的985差的。”

“說是這麼說,不過我去的話肯定會讓自己更加安心一點。”朱思雨在這三年就已經很明白董長陽對寺廟之類的地方諱莫如深的樣子了。

也許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呢?

朱思雨也沒有細問,她直覺可能不是什麼值得說出來的事情。

“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別劃傷了手,而且山上的天氣比較低,萬一你感冒了……”

“天哪天哪,你怎麼和我媽說的一模一樣?放心,我爸媽陪我一起去。等你考完了我們再約著一起打麻將啊,我已經學會了,你說好要教我打麻將的訣竅的。”朱思雨驚訝的喊了出來。

“放心,我記得住的。”董長陽拍拍她的手。

朱思雨突然緊緊的抱住了她。

“啊啊啊啊北京那邊的大學分數線都好高啊,省內的二本線根本不可能填的上。等我出國了,就更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見你了。”朱思雨每次想到這裏就都快哭了。

原本分科以後她們就不是在一個班級了,現在高考也要去不同的大學,甚至不同的國家,說不定她就和長陽的那個學神男朋友一樣,要搞異地友誼了。

“你每年不是還要回來過年的麼?你可以去北京找我啊,而且我上大學的時候肯定也有出國交流的機會,到時候去日韓的可能性很大,到時候我們自然就能見麵了。”董長陽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但這不妨礙現在她安慰朱思雨。

朱思雨一想,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也就不那麼傷心了。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親人也好,朋友也好,總有一天會漸行漸遠的。

這個時候,董長陽覺得自己和陳大哥的距離也不是多麼讓人絕望。

起碼,他們點根香就能跨越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不用擔心有一天兩個人會找不到對方。

這樣不也很好麼?

高考正式考試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七天。

六天。

五天。

……

高考當日,董長陽拿著自己的準考證身份證,還有統一的簽字筆等等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考場。

而同一時間。

李無為也終於下定決心決定去找陳大人攤牌。

如今,他徒弟已經差不多和陳家的兩個少爺徹底撕破了臉,這三兄弟的關係冷淡的連家中的仆人都紛紛猜測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