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繼續,請所有參賽者做好準備。”廣播再次響起,前一刻還喋喋不休的會館在廣播重複了兩遍之後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定格在即將踏上圓台的宋嘉莉身上,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以最自信的狀態踏上了圓台。
“各位評委好,我叫宋嘉莉,來自三中社團,我所抽到的主題是‘時代’。”宋嘉莉用標準的普通話開始對自己的作品進行詮釋,“在拿到這個主題的時候,我不斷地問自己,時代是什麼?時代,就是人類不斷進步不斷革故鼎新的過程。根據這個主題,我所想到的,是關於時代的標誌,我認為,時代的標誌便是建築。建築,是一個時代的靈魂,它象征著一個時代向另一個時代推進的文化,而我所畫的,是80年代的摩登大樓,以灰色基調為主,打造出舊時代的風情人文,80年代的摩登大樓作為新時代和舊時代的紐扣,具有承前啟後的作用,象征著一個時代的結束和另一個時代的崛起。”
“你說得很好,但這不是作文比賽,是繪畫比賽,你認為你的作品優勢在哪裏?或者說,你的繪畫具有什麼特別的筆法值得我們給你高分。”在座的一個評委拿起麥克風對台上的宋嘉莉提問。
“我認為,一幅好的作品,最重要的是有靈魂,是作者對於這幅畫的詮釋,敢於將自己所想融於繪畫的世界,不趨炎附勢,不成為泛濫的市場經濟的產物。”想起朱益俊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宋嘉莉直言不諱,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暴露出來,在鞠躬說完謝謝兩個字之後,肅靜的全場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的掌聲。
然而,熱烈的掌聲並沒有給她帶來高分,在座的評委給出了當場最低分,60分的及格分。
這一結果,直接導致了他們社團的總分加上她的分數之後從第一名降到了第五名,而前三名之外的團隊,將不能進入一個月後的國際賽,這一結果意味著,他們落選了。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勇氣說出這樣一番話,但是作為評委,我不得不告訴你,所謂的比賽,不是按照你的意願去胡亂發揮,你這種行為,並沒有顧慮到團隊,你沒有合作精神,而且你的作品不夠新穎,也沒有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不僅僅是畫工和線條,就連簡單的色調搭配也沒有達到值得我讚賞的水平,所以很抱歉,我們能給你的分數,隻有60分。”統計出這個分數的評委似乎對宋嘉莉有些不滿意,在說完這段話之後便關了麥克風。
宋嘉莉帶著沉重的心情沮喪地走下台,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社團,因為她的原因讓整個社團的努力付諸東流。
“你說的沒錯,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物是一種繪畫態度,我支持你。”吳弶小跑上前安慰她。
在他們回到社團區域後,社團的每個人幾乎都板著一張臉,似乎對宋嘉莉在台上的表現感到厭惡和不滿。
“對不起。”宋嘉莉帶著哭腔鞠躬道歉,而社團的成員們似乎對她視而不見,兩兩結伴在聊自己的事情。就連楊楚峰也一臉沉思地坐在位置上歎氣,蘆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好跟隨著他一起沉默,並一臉怨氣地看著宋嘉莉,因為她一個人的原因,毀了大家的夢想。
“大家不要心灰意冷,雖然這一次我們不能打入總決賽,但起碼我們積累了很重要的經驗,也學會了很多,並且來到了一直夢寐以求的地方,成敗不重要,重要的是成長的過程,我相信,以後我們會更棒。”盡管在這次落選中最失望最失意的人是楊楚峰,但作為一個團隊的領袖,他不能任由團隊的人員因為小小的挫敗而失去鬥誌,他從沉默中站了起來,安慰著無精打采的社員們。
“國際賽四年舉行一次,四年後我們都各奔東西了,和國際賽已經掛不上邊了。”
“我看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就算努力又有什麼用。”
社團的成員們紛紛歎氣,陷入一股頹靡不振的狀態中。
“我看就是朱益俊公報私仇。”吳弶氣憤地握著拳頭,一副要衝去評委席找朱益俊算賬的表情。
“人家朱益俊跟你有什麼仇了,跟宋嘉莉又有什麼仇了,分明就是技不如人。”社員們紛紛反駁起來,而不願意說出內幕的吳弶隻能忍氣吞聲。
全國賽伴隨著最後一個參賽者介紹完作品而進入尾聲,評委們紛紛給出分數,大熒屏上的社團排名起起伏伏,而他們第五名的命運卻沒有因此改變。
比賽結束後所有的團隊紛紛離場,宋嘉莉和吳弶跟隨在社團的後麵,幾乎整個社團的人都沒有理她。
“比賽終於結束了,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但是好不容易來到這麼遠的地方,不如我們去參觀哈爾濱冰雪大世界吧?”蘆溪挽著楊楚峰的手腕,突然對死氣沉沉的社團發話,“我聽說那裏好像還可以溜冰,我們就算輸了比賽,也不能白來一場吧?”
“既然已經輸了,那就好好地去放鬆一下吧,大家也別想太多了。”楊楚峰勉強地笑了笑,安撫著失落的社員們。
對於這個提議大家都欣然接受了,而在前往冰雪大世界的路上,兩兩結伴的社員們都對身邊的宋嘉莉視若無睹,這和他們剛開始比賽時候的態度截然相反。
在到達冰雪大世界的時候,最使宋嘉莉驚訝的並不是那一棟棟閃著霓虹燈的城堡式建築,而夏洛暖親昵地挽著朱益俊的畫麵。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在他們前頭,朝著冰雕展覽區走去。
“嘉莉,我們進去吧。”吳弶注意到宋嘉莉望去的方向,表情凝重的牽過她的手,徑直從他們身邊繞過去,還充滿敵意地回顧了朱益俊一眼。
“吳弶,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宋嘉莉跟隨在吳弶的身後,想起曾經蘆溪跟她說過的話,以及自己內心的想法,她應該明確地拒絕吳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