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皺眉不肯接,“你自己拿著。”
月寧噘嘴撒嬌,“這銀子很重呢。”
季霆一聽這話,立即雙手接過那一包沉甸甸的銀子,累著誰也不能累著自個兒媳婦不是。
他正想把上頭的幾張銀票遞還給月寧,就聽她又道,“銀票你放到衣襟的內袋裏去,省的放我身上,回頭被盯上偷了去。”
時下大家做衣服,都會在衣襟裏麵縫製內袋,好用來貼身存放些貴重物品。可這內袋正處在胸口位置,男人碰上偷兒,被摸一把也就算了,女人這裏要是被摸了去……
季霆光想到那場景就忍不住火冒三丈,頓時覺的月寧身上還是什麼都別放最安全。他把銀票小心收好,銀子放到背簍下麵,用布料蓋住,再看月寧腰上係著個小荷包,便問她,“荷包掛著重麼?”
月寧立即心領神會,點點頭,解下荷包遞給他,“你幫我收著。”
季霆滿意的接過小荷包,順手給揣進懷裏,這才將背簍背到背上,心滿意足的伸手握住月寧的手。
金掌櫃一直注意著他們兩口子的互動,一邊一心二用的給姚立強結算銀子。見月寧幾句話就把季霆哄的服服貼貼的,不禁在心裏大呼:真是開了眼界了。
什麼叫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什麼叫柔能克鋼,大抵也就是如季霆和月寧兩人這樣的了。
季霆看似處處體貼,縱容月寧,卻自有其霸道的一麵,而月寧看似嬌縱、強勢,卻又懂得時時哄著、順著季霆。這樣氣質迥異,連出身背景大概都天差地遠的兩個人,卻能如此和諧的處到一起。
金掌櫃在旁看著,直在心裏大呼不可思議。
把新一批繡品要用的布料和繡線點收好,三人到如意繡坊的事情算是都辦完了。
三人與金掌櫃告辭出來,就見不遠處的榕樹底下,馬大龍正躺在牛車上,架著二郎腿有節奏的一晃一晃的,看著別提多悠閑了。
姚立強扛著兩大袋棉花跑過去,“大龍叔,起來了。”
馬大龍轉頭看他一眼,這才慢吞吞的爬起來,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騰出地方讓姚立強放布袋。一邊扭頭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季霆和月寧笑道,“事情辦完?繡品都賣出去了?”
月寧笑眯眯的點頭,“賣了。”
馬大龍就算隔著帷帽看不清月寧臉上的笑容,也從她帶笑的聲音裏,聽出她的好心情來了。他不禁挑眉看向季霆,“看來,你媳婦兒的繡品賣的不錯啊。”
“何止不錯,是很不錯,非常不錯。”姚立強笑著湊到他耳邊,小聲跟他耳語了幾句,驚的馬大龍眼睛都直了。
“真的假的?”馬大龍張著嘴看看月寧,又看看季霆,嘴裏嘖嘖有聲的歎道,“你小子該不會是前半輩子倒黴夠了,現在開始改走狗屎運吧?”
“行了,我的好運氣你羨慕不來的。”季霆扶著月寧上了牛車,拍拍車板催道,“趕緊去趕車,咱們沿著這條街往前,先去李記給你兒子女兒點兒好吃的,再去任安堂抓藥。”
“這個可以有。”馬大龍跳下牛車,去樹上解開韁繩,牽著大黃牛就往前走。
季霆皺眉不肯接,“你自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