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影頻頻向自己丈夫使眼色示意,如果今天沒遇到對方,她也許就放任良心不安下去。
仿佛天意的安排,讓他們兩個在萬分糾結中,遇到了江小瓷。
接收到妻子的催促,魏書臣低著頭,內心天人交戰,最後用“反正大人要我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告訴江掌櫃的也沒多大影響”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抬頭對正在和江村正扯家常的江小瓷堅定道:“江掌櫃的,請隨在下出來一下,在下有話對你說。”
江村正與村正夫人麵麵相覷,靜默了片刻,江小瓷淺笑起身,坦然隨魏書臣出了院子。
魏書臣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第一次說謊,或者第一次做了違心事的老實人,大抵會是如此情形。
卻說沈府。
從望月樓受挫而歸後,沈瑤的臉色便一直不太好。
偏生身旁的執劍青年毫無眼色,兀自一個勁的喋喋不休。
沈瑤著實厭煩的不行,在快到沈府大門後,客套而疏離的對青年劍客一笑。
“師兄,師妹明白你的苦衷,但是今天師妹確實有些累了,便先回去休息了。對了,我弟弟身體不太好,脾氣也不太好,可能見不得生人,隻能委屈師兄和師弟在城中客棧將就一晚上了。”
這般明顯的逐客令,青年劍客便是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當做沒聽懂了,訕訕一笑。
“那好罷,師妹你好生歇息,明日我再來找你。”
待聒噪的劍客走後,沈瑤才鬆了口氣,毫不掩飾眼中的厭煩。
“小姐,您回來了。”
沈府管家諂媚笑著迎了上來,為沈瑤接過披風,臉笑成了菊花。
自從他兒子和江老大女兒的婚約解除後,沈管家便頗有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覺。
和江老大家的婚約在的時候,仿佛事事不順。
而接觸婚約後,先是小公子攔截了一封京城來的信,為老爺在二皇子麵前立下了大功。
連帶著他們在陵城跟著小公子的家仆都水漲船高起來,老爺更是對他多有誇讚,大有日後會將京城宅邸都交給他打理的意思。
而後,便是沈府的掌上明珠來看小公子。
誰人不知道,沈家一雙兒女,具是體弱多病,而沈老爺,尤其疼愛這位小小姐,捧在掌心怕凍著,含在嘴裏怕化了。
若不是多年前算命的說過,小姐必須得在江湖門派中曆練一番才能保住性命,老爺怎麼可能舍得讓小姐去劍樂府?
便是如此,為了讓小姐不受苦,還捐了大筆銀兩在劍樂府,力求小姐能過的像在府中一般。
若是能討好小姐,豈不是比費力去討好喜怒無常的小公子要容易百倍?
這般想著,沈管家臉上的笑容愈發真摯。
沈瑤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情,掠過他朝宅子裏走進去。
“少爺現在在哪裏?”
沈管家小跑著跟在一旁:“少爺在後院練騎射,小青爺這些日子病了,少爺心情不大爽利。”
小青爺便是那隻立了大功的海東青了。
江秋影頻頻向自己丈夫使眼色示意,如果今天沒遇到對方,她也許就放任良心不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