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家,鞏氏略有耳聞,對這是怎樣一座龐然大物,更是心懷敬畏。
此刻,沈家小姐竟要見她一個籍籍無名的婦人?鞏氏隻覺惶恐。
還是因為江小瓷?她更覺得害怕,難不成,江小瓷和沈家也有交情?
看出她的糾結,沈管家給縣令使了個眼色,縣令心領神會,拉著鞏氏到一旁,輕聲說了江小瓷和沈家的如是這般。
鞏氏鬆了口氣,隻要是和江小瓷有仇的,就是她的朋友。
這邊鞏氏已經和沈府勾搭上,狼狽為奸了,江小瓷卻是一無所知。
她剛剛聽完魏書臣的複述,心情有些複雜。
而魏書臣以為的,她聽完後會勃然大怒,罵他沒良心的場景也沒有出現。
江小瓷隻是很沉默的站在原地沉思,這般模樣,更讓魏書臣覺得愧疚。
過了半晌,江小瓷回過神來,看到江秋影夫妻二人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禁哭笑不得。
“魏先生,這件事並不怪你,你不必自責。更何況,我還要感謝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好讓我早有準備呢。”
她不怪魏書臣,魏書臣也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真正該怪的,是她那個所謂的母親。
若是因此怪罪魏書臣,隻能說她是在無故遷怒而已。
對她的母親無能為力,才把氣撒到無辜的人身上。
嗬嗬,母親,現在在她聽來,多麼諷刺的兩個字。
她實在難以理解,世上怎麼會有像鞏氏這般狠心的母親?
就拿她對豆豆做對比,即便豆豆不是她親自懷孕生下的,可是她真真切切的經曆了生豆豆時的痛苦,還有那種血脈相連的溫馨。
豆豆受到一丁點兒傷害,都仿佛是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鞏氏是有多不喜歡她,才能對親生女兒下這種狠手?
既然鞏氏如此心狠手辣,她也沒必要顧忌什麼了。
江小瓷臉色一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隻是魏先生,他們要用此計構陷於我,我也不能不回點禮給他們。”
魏書臣道:“隻要用的到魏某的地方,魏某在所不惜。”
也許就像縣令說他不適合官場一樣,他這樣的性格,永遠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去陷害別人。
這和是不是讀書人沒關係,多少讀書人不是一樣蠅營狗苟?這是這人真的,是懷著一顆坦然的赤子之心。
江小瓷對這樣的人,自然是肅然起敬。
她道:“我隻想麻煩村正,把事實如實告訴被租田的百姓們而已。”
當初說要租田,農戶們便已經把田地空出來留給她了,所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播種的時節,地裏一點東西都沒種。
這個時候告訴百姓,是縣令不讓她租田,等同於告訴百姓們,他們這一年將血本無歸。
這和要了百姓的命有什麼區別?
農民是一種神奇的存在,隻要能活得下去,不管多大的苦難,都能撐著一口氣活下去。逆來順受,仿佛是農民的代名詞。
但若威脅到了生計,農民卻也可以是沸騰的洪水猛獸。
對沈家,鞏氏略有耳聞,對這是怎樣一座龐然大物,更是心懷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