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廂裏的江小瓷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往前仆去,下意識的把豆豆牢牢護住,然後用腳抵著對麵,好容易穩定了一些,問車夫:“大爺,發生什麼事了?”
車夫的聲音打著顫:“我,我也不知道,馬,馬好像失控了。”
江小瓷猛的掀開車簾,臉色瞬間煞白。
那匹隴西軍中流出來的馬兒,仿佛野性難馴,仰頭痛苦的嘶鳴著,馬車搖晃,正是因為它撅著蹄子亂踢。
車夫忙甩起馬鞭,試圖用抽打使馬兒冷靜,結果卻是雪上加霜,馬一聲哀嚎,撒開蹄子跑了起來。
坐在車上的江小瓷顛的臉色蒼白,緊緊的抱著豆豆,隻能用斷斷續續的聲音說話。
“大,大爺,您快想想辦法啊!”
卻是沒有得到回應,江小瓷一顆心沉進了穀底,一看車夫已經被顛得摔下了馬車,就勢滾了一圈滾進路邊的麥田裏,生死不知。
懷裏的豆豆被顛得終於哇哇大哭了起來,馬仍在發瘋似得狂奔。
冷靜,冷靜,越是這種情況越需要冷靜!
汗水已經順著臉頰淌下,有些甚至浸到了眼睛裏,鹹澀的發疼。
江小瓷就著這微痛而模糊的視線,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
把發顫的腿腳控製住,最主要的是保護好豆豆。
馬不可能無緣無故發瘋,僅僅吃不飽怎麼可能會這樣?
這還是軍馬,定然更加訓練有素,不會輕易發瘋。
江小瓷忽然看見馬蹄子上有銀光一閃,頓時明白了。
是有人在馬蹄子上做了手腳!有人要置她於死地!
這個時候去思考誰想置她於死地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氏,江老大,鞏氏,誰都有可能。
可現在,她要怎麼擺脫險境?
顛簸的馬車,讓她幾乎站不穩,已經不知道瞌了多少次,腦海裏翁嗡嗡的,痛到麻木,唯有豆豆的哭聲支持著她要冷靜下來。
可是連車夫都被顛下去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帶著一個孩子,又能如何?
江小瓷平生第一次感受這般濃重的絕望和無助,不管她賺了多少錢,多堅強,在這種生死關頭,還不是無能為力?
兩棵大樹突兀的出現在路前麵,江小瓷忽然想起,之前周一寧墜車,就是在這裏。
難道,他們母子倆,也得重複一次這個過程?
強壯如周一寧,都險些喪命,她和豆豆不是死定了?
死亡離她這般近,仿佛能感受到死神的氣息。
江小瓷終於鎮定不下去了,將自己的脆弱全部展現,她抱著豆豆,哭到哽咽,豆大的淚水一滴滴淌在豆豆身上。
“豆豆,對不起,娘親愛你,是娘親連累了你,下輩子如果還能做母子,娘親一定好好補償你。”
她已經活了兩輩子了,死不足惜,可是豆豆,他才剛剛到這個世界上不久啊。
還有那麼多的美好等著他去體驗,那麼多的繁花似錦等著他去看,那麼大好的人生……
就因為她的自私,一切都沒了。
在車廂裏的江小瓷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往前仆去,下意識的把豆豆牢牢護住,然後用腳抵著對麵,好容易穩定了一些,問車夫:“大爺,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