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老夫人這次真的是氣急了,絲毫沒打算給他留臉麵,就算他已經服軟了,那一鞭子還是結結實實的揮了下來。
江老大一聲哀嚎。
便聽見江老夫人冷冷道:“你住口,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今天請家法來,是為了徹底和你這個畜生做個了斷!”
江老夫人轉向眾人,痛心疾首道:“鄉親們,家醜不可外揚,但老身今日不要這老臉也無妨了!”
鐵鞭再次指向江老大,江老夫人搖著頭,目眥欲裂。
“這個畜生,為了一己私利,在我孫女兒的馬車上動了手腳,致使我孫女受了重傷。這種畜生,十惡不赦,我江家沒有這樣的兒子!從今日起,江老大一家,徹底從我江家族譜除名,死後不得入我江家族譜,不得入我江家宗廟!”
在這個年代,死後不入族譜不入宗廟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相當於人死後魂魄沒了歸依的地方,徹底成了孤魂野鬼!
江老大麵如土灰,猛的抓住江老夫人的腿,歇斯底裏的嚎道:“放屁,你冤枉我,憑什麼說我對馬車做了手腳?為了江小瓷,為了那個小賤種,你有把我當你兒子過嗎?!”
老夫人身子搖晃,卻沒有挪動分毫,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任由旁人扯他的扯他,扶她的扶她。
像是積攢了半生的失望,一下子宣泄出來一般,江老夫人老淚縱橫。
“你總說我和你爹偏袒老三,可你一出生就是長子,你父親自然對你寄予厚望,難免嚴格了些,可哪次有過偏心?你弟弟更是把好的東西都留著給你。老大啊,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我教子無方。
從今以後,你就當你娘死了罷,我江家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了。若是你再靠近江家,對江家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老身我拚了這把老骨頭,也要讓你嚐嚐後果!”
素來強硬的江老夫人居然哭了,江老大愣住了。
而江老夫人那些話,更是讓他有一瞬間的迷茫:她說的是真的?難道一直以來,真的隻是他多想了?
不,不可能,江老夫人就是偏心三房,連帶著他的兒子女兒都不喜歡,對那個江小瓷倒是疼到了骨子裏!
江老大臉上不知何時也滿是淚水,卻不甘心的掙紮起來。
然而江老夫人已到了體力極限,說完那些話,頓時像是老了好幾歲。
他被眾人拖著,眼睜睜看著母親佝僂的背影走的決絕。
滿臉淚水中,江老大忽然想起,他沒有家了,連死,都沒有歸所了。
江老夫人情緒波動太大,又用了太多的力氣,幾乎沒有站著的力氣,是江老二謝絕了要幫忙的村民,自己背著母親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家。
蔥鬱的麥田散發著好聞的氣息,江老夫人眼睛有些渾濁,不止一次迷茫的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被寄予厚望的長子,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麼?
然而江老夫人這次真的是氣急了,絲毫沒打算給他留臉麵,就算他已經服軟了,那一鞭子還是結結實實的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