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懷疑自己聽錯了,怔愣良久後,發現兩人神色不似作偽,也沒必要騙她這麼個小人物。
才不得不相信方才自己聽到的話。
世子殿下,已經娶妻了,甚至已經有孩子了。
許是信息量過於巨大,蘇小小反而滿臉的平靜,看著兩人心想,這兩人好像也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安置好豆豆,周一寧揮退了下人,這才對蘇小小道:“蘇姑娘,有勞了,一寧在此謝過姑娘。”
莫名的,蘇小小想起了冤死的父親,眼眶紅了紅,啞聲道:“世子殿下與王爺於小小有活命之恩,更為老父平反,此等大恩大德,便是萬死,小小也難以報答,怎敢承殿下一謝?”
滿亭默然。
未曾經曆過這些事,他們無權對蘇小小勸些什麼,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片刻後,蘇小小抹著眼眶,輕笑道:“奴失態了。”
花魁的聲音本就清脆如箜篌,此刻略帶沙啞,更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光是聽著,便是一種享受。
她將從三皇子那兒套來的話一一道來。
二皇子那日確實麵談了大將軍,承諾日後事成,大將軍便是當之無愧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不必如今日一般,別人說起時,總要在他前麵加個鷹王。
當然,這種口頭承諾,自然是打動不了在朝中巋然不動的大將軍的。
這位二皇子殿下,開口也是大方,據說事成後,鷹王和鷹王世子的人頭,以及鷹王府十萬兵馬,日後悉數入了大將軍麾下。
周一寧嘲諷一笑。
皇帝老兒做夢都在防著鷹王,怕他和他父王搶了大周朝的百年基業。
殊不知,自己的兒子,已經在謀劃著“事成之後”如何如何了。
“那大將軍怎麼說?”強忍著惡心,周一寧淡淡問道。
“三殿下說,他也不知。”
懂了,二皇子萬事還沒具備的時候,就急吼吼的去找了大將軍。
得虧大將軍是個出了名的中立派,要換了別人,一個轉頭就把他們給告了,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周一諾估計氣得夠嗆,沒繼續聽下去就離開了。
“大將軍可不是傻子,這種聽起來宛如胡鬧的要求,應該不會答應,隻怕二皇子不會善罷甘休。”
“殿下的意思是,他會不擇手段逼大將軍站在他那邊?”
周一寧搖了搖頭,嘴角笑容淺淡,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隻不過,旁門左道,總是會一些的。”
這種事,他其實說不好。
人心隔肚皮,世上多少道德文章寫盡了人情世故,卻終究看不透人心。
大將軍會如何選擇,誰也不知道。
有些事,看起來可笑,聽起來胡鬧,但若大將軍就對一直屈居鷹王名下而感到憋屈呢?
這繁花似錦的盛世下,說到底,早爛成了膿包,腐朽成了泥沼。
何時傾塌,亦或是枯木逢春,大抵,隻有天命知曉罷。
周一寧從不願卷入這些事,他能做的,隻是盡自己所能罷了。
蘇小小懷疑自己聽錯了,怔愣良久後,發現兩人神色不似作偽,也沒必要騙她這麼個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