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瓷定定的跪了下去，朝那九五之尊高呼萬歲。
景帝眯了眯眼，揮手示意其免禮，意味深長道：“你便是江小瓷？一寧的妻子？”
江小瓷一怔，目光複雜的看了眼周一寧。
趁著這種機會把他們的關係公諸於世，周一寧這是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啊…
若他再心狠一些，便知道這麼做不夠理智。
可心底的甜是掩蓋不住的，江小瓷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後鏗鏘答道：“是。”
周一寧無聲的勾起嘴角，眼底揉碎了一池星光。
兩人間這點子小動作，逃不過殿中一群老狐狸的眼睛，隻是這些老狐狸們，心思各異，都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看到罷了。
“聽說你會醫術？”
這場景，不知勾起了帝王什麼心事，景帝眯著眼睛，眼底暗潮洶湧，不動聲色的出聲打斷。
本來，周一寧的原話是此女是仙人，嗤，這不是無稽之談麼？
景帝隻覺滑稽，鷹王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連帶著鷹王的兒子，他都如鯁在喉。
可今日周一寧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裏，就像個不懂事胡鬧的小孩兒。
江小瓷伏身一拜，嗓音清亮：“陛下明鑒，民婦略會些養生之道，方才民婦觀陛下目濁無神，麵黃肌瘦，似是氣血虧虛，民婦鬥膽願為陛下分憂。”
太醫院的太醫們，為他診斷時，都忌諱著自己的烏紗帽呢，所以也不敢把話說重，阿諛奉承多過了實話太多太多。
乍一聽到有人這麼直言不諱的指出自己的病狀，景帝竟覺得有些感動，先前的不悅也微微消散了幾分。
“哦？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若民婦沒有看錯的話，陛下近日常常覺得氣虛，胸悶，無力，頭暈，舌苔應有潰爛，陛下近日胃口定然不好，因為陛下喉中有瘀痰，陛下雙目深陷，可是用了什麼藥物透支了體力？”
前麵這些，景帝可以說服自己，是江小瓷打聽來的，聽到後麵，他猛的攥緊了手，呼吸有些重了。
見狀，江小瓷嘴角笑意更濃，繼續不緊不慢道：“這藥物，短時間內可以讓陛下生龍活虎，仿佛年輕了十幾歲。然則貽害無窮，不到兩日，若中斷用藥便會有十倍的反噬，氣力大不如前不說，最重要的是，可能會有生命威脅。”
古往今來的帝王最關心的是什麼？江山永固？國泰民安？
不，是自己能否活到千秋萬代。
江小瓷這番話，一針見血，登時戳中了景帝心底最深處的軟肋。
他猛的一顫。
用那些術士的藥幾次後，他發現了這些症狀，也不是沒有惶恐懷疑過，隻是終究舍不得用藥時那一瞬間的青春活力。
近來用藥，愈發如飲鴆止渴，無力感也愈發明顯。
若非周一寧衝撞了術士，讓他斷了藥，他今日正是加大劑量用藥的時候。
江小瓷定定的跪了下去，朝那九五之尊高呼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