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瓷就這麼被嚇醒了。
醒時楞楞的,第一個念頭是,周一寧真敢綠了她,她肯定提著刀把那個狗男人給剁了。
第二個念頭,卻是意識回籠,恐懼攝住了心髒。
她看過那麼多的電視劇,無一例外,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帝王,最終都會有了新歡。
你金屋藏嬌自快活,哪管舊人淚潸潸?
打了個冷戰。
如果周一寧真的做了皇帝……
她大概會帶著豆豆遠走天涯吧。
接受不了和那麼多人分享自己的愛人,她選擇退出。
回過神來一看,竟已經是晚上了,月上柳梢頭。
小宮女趴著睡得死沉。
江小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了出去。
打開門的時候,被清亮的月光一掃,默默地又關上門退了回來。
難怪二皇子放心就讓這麼個小丫頭看著她呢,外頭清一色的長槍大戟,冷光悠悠的,瞧著人心裏發怵。
她知道,明天二皇子要在崇德門,把她推出來威脅周一寧,讓周一寧助他登上皇位。
說起來,還有個素未謀麵的太子呢。
怪可憐的,從始至終存在感低到幾乎沒有,皇帝當初選這個太子,恐怕也僅僅是為了堵住大臣的悠悠之口罷?
造反的都造到家門口了,這太子吱都沒吱一聲兒。
隻不過再沒存在感,終究還是景帝親自封的太子,他二皇子想要名正言順的坐上這個位置,就繞不開太子。
不過,太子的存在感委實太低了,如果鷹王府也站在他這邊了的話,那相信天下沒有人會覺得他的位置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想起了那個夢,盡管她信任周一寧,但此刻仍止不住的涼嗖嗖的想,周一寧真會為了她放棄那個位置嗎?
皇帝呢,後宮三千,天下之主,多威風啊。
到最後終究抵不住困意,又沉沉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大好的陽光給曬醒的,江小瓷心裏一個咯噔,什麼點了?崇德門之約開始了麼?
恰好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是宋貂寺。
今日宋貂寺身後還跟著個虎頭虎腦的小子,江小瓷知道,這是宋貂寺的小徒弟。
閹人不能生兒育女,但傳宗接代的觀念在中原人心底根深蒂固,便會收個徒弟,當是個慰藉。
今日若功成,宋貂寺便是扶龍的功臣。手底下盡早培養個能用的人,確實是必要的。
江小瓷似笑非笑:“宋貂寺,早啊。”
宋貂寺皮笑肉不笑:“江姑娘既然已經起來了,便隨咱家走一趟吧。”
江小瓷一顆心沉了沉。
雖然昨天得到了周一寧報平安的小紙條,但在宮裏消息閉塞,什麼都不知道,終究有些擔心啊,臉上卻沒有絲毫表現,笑吟吟道:“有勞宋貂寺了。”
從未覺得這高聳的宮牆如此可怖過,似一張猙獰的大嘴,吞噬著往來的每一個人。
走向崇德門這短短的幾步路,江小瓷渾身被冷汗浸濕。
隨處可見嚴裝待發的羽林郎,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硝煙味。
江小瓷就這麼被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