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2 / 2)

七爺含笑點頭,“我喜歡聞這鬆柏味兒,每次飯後就要往這裏走一走站一站。”

“是挺好聞的,”嚴清怡附和道:“聞著好像心裏能平靜些。”

七爺淺笑,忽而拉她走進林中,望著鬆枝上纏纏繞繞的女蘿草,低聲道:“遼王信上說今夏遼東雨水多,糧米受災,若是得不到供給,恐怕無法抵禦高麗大軍。”

嚴清怡道:“先前阿昊還跟我說,遼東土地肥沃物產極豐,較之江南也無惶多讓,遼王這是何意,要謀反嗎?”

七爺歎道:“連你都這麼說,可朝臣中卻有許多力主撥糧,皇兄便是因此而惱怒……先前,遼王還曾從山西運過去一批生鐵,總有數千斤之數。”

生鐵可以製造武器,再要馬要糧,遼王的意圖豈不是昭然若揭?

嚴清怡不解地問:“聖上正春秋鼎盛,遼王怎麼突然生出這樣的心思?”

七爺答道:“就因為皇兄身體好,而幾個兒子都長大成人,所以才會不自量力螳臂當車。”

嚴清怡恍然,想必是有人沉不住氣了。

可七爺神情從容,毫不意外,料定聖上定然已有準備,也便放下心,悄聲道:“又不是什麼好差事,隨他們去爭搶,隻別擾了我們平安的日子就成。”

七爺含笑道:“我也是這想法,我們倒想到一處去了。”烏漆漆的眼眸望著她,不期然俯身,細細密密地親上去。

嚴清怡不躲不閃,順從地承接他的吻。

樹蔭濃密,遮住了熾熱的陽光,也遮住了外頭的視線……

吃罷中飯,兩人在和安軒略作歇息,先去宗人府拜見了宗室的諸位長輩親眷,再往宗廟裏祭拜,經過繁瑣冗長的儀式,終於將嚴清怡的名字添加到玉牒上。

足足忙碌了一下午,等回到王府時,日影已經西移。

嚴清怡累得兩腿幾乎斷了,吃完飯略加漱洗就爬到床上睡了。

七爺本想跟她膩歪一會兒的,見此情狀啞然失笑,卻沒擾她,到廳堂見了辛姑姑,“明天回門,仍是回黃米胡同,就再麻煩淮海侯夫人一次。”

辛姑姑從袖子掏出一張紙,“這是我擬好的禮單,原打算請王妃過目的。”

七爺接過看了看,在八色表禮之外又加了筆墨紙硯等文具,“這樣就極好……明兒不用太早,巳初動身,趕在巳正之前到就行。”

辛姑姑答應著自去準備。

七爺複回內室,撩開帳簾。

嚴清怡睡得正香,滿頭墨發散在枕上,襯著那張臉蛋越發小巧,白淨的肌膚被燭光映著,散發出瑩瑩光華。

許是做了美夢,水嫩的雙唇微微翹著,鴉翎般稠密的睫毛乖順地服帖在眼瞼上,遮住了那雙好看的杏仁眼。

沉睡中的她,有種不諳世事的童稚。

七爺凝望片刻,回身吹滅燈燭,上了床,三兩下把自己衣裳褪下,手臂熟練地穿過她的頸窩,將她攬在臂彎裏。

嚴清怡似醒未醒,呢喃聲“七爺”,自發自動地往他身前靠過來。

明知道她隻是貪圖涼快,可七爺還是被這不設防的親昵所打動,心頭頓時柔軟似水,垂首親親她的額頭。

月色朦朧,因為看不清,她身上那股子幽香便格外濃鬱。

這香氣蠱惑著他,引誘著他。

而她溫順地躺在自己懷裏,靜靜地等著他胡作非為。

七爺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圖冊上的一幅幅畫麵,手指自有主張地摸索到她衣衫上的盤扣,一粒粒解開,順著山巒般綿延起伏的曲線慢慢而下。

不等抵達那叢林山穀,嚴清怡已清醒過來。

七爺身上涼,可他的手指所及之處卻熱得燙人,灼燙著她炙烤著她,似乎要把她燒成灰燼。

終於灼熱散去,那抹清涼覆上來,輕輕柔柔地像是春風吹綠大地,而嚴清怡便是那嫩黃的柳芽,在春風的吹拂中慢慢舒展了枝葉。

在這春意盎然中,突然閃電當空劃過,緊接著便是一道春雷,硬生生劈開了她的身體。

嚴清怡腦中一片空茫,想掙掙不脫,想逃逃不掉,隻能無助地承受。

好在不過片刻,春雷便化為甘霖……

翌日,普灑了一夜甘霖的七爺神清氣爽,可是被春雨滋潤過的嚴清怡卻萎靡不振,吃飯都蔫蔫的。

七爺柔聲道:“要不今天就不回門了,我打發人去淮海侯說一聲。”

嚴清怡恍然記起還要回門,氣道:“都說定了,興許魏夫人已經過去了,哪好讓人白跑一趟?”

七爺好脾氣地笑笑,“那就回去溜達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好生歇一歇。”

嚴清怡“哼”一聲,鼓著腮幫子道:“回去得把阿昊和阿旻安置好,我讓他們各尋出路,以後不能住在黃米胡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