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楊先生的文章中說:“從街頭到街尾,隻看見猩猩的擂胸嚎叫!從街頭小市民的衝突,到堂堂的‘議會’,都不時地有這種猩猩症候群發作。不單純是禮貌,而是理性的萎縮,中華人似乎在一個龐大的原始叢林裏成長。”
究其原因,先生認為,兩千年來,在暴君暴官的淩虐下,國人既屈辱,又憤怒,變得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活得尊嚴,怎麼樣才能尊重別人、包容別人。因此,國人“就像叢林中的黑猩猩族群,一遇到傾盆大雨,就跳出來,雙拳擂胸,向天嚎叫。這種發飆場麵,幾乎完全控製著我們的生命”。
泱泱中華,堂堂的禮儀之邦,為什麼出現如此墮落的景象?“中華文化先天地缺少民主、人權、法治思想,令人焦慮。如果再檢驗出來缺乏理性,那就實在使人加倍焦慮。”一個尊嚴地活著的人,他不會是一個缺少理性的人,更不會不尊重別人的尊嚴,也絕不會是一個赤裸裸的黑猩猩。黑猩猩絕不會向理性屈服,它隻畏懼巨棒!
有一則小幽默:一個美國人問他的華人朋友說:“上海到南京有多遠?”朋友說:“四百裏!”美國人假裝大惑不解:“不,你們中國人一向都是講‘輪’,從不講‘裏’的。”這位華人朋友好不容易才醒悟過來:原來他在諷刺中國人從不講理!
國人的靈性被醬住,使文化停滯已夠可怕,如果再繼續地沉淪,“勢將真正回歸到原始叢林”。先生呼籲國人要早一點進行思考,締造另一種新的理性文化,再不要出現擂胸嚎叫、死不認錯的場麵。
先生還不無幽默地建議說:“無論在會議上,或在大庭廣眾下,抑或在和人辯論中,如果發覺自己就要發飆,不妨心頭默念十八字真言:‘那家夥想教我學黑猩猩表演呀!連門都沒有!’”
做個文明人
◎以音量為標準
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假設:說話的分貝,是文明人和野蠻人的分水嶺!文明人“輕聲細語”,野蠻人“既吼又嚎”!
——《我們要活得有尊嚴》
一天晚上,美國某州的警察局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打電話的是一位白人婦女,她要狀告他的鄰居擾民,嚴重的影響了她的休息。警察掛斷電話後,趕緊趕赴現場,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中國男人在走廊裏張牙舞爪的喊著什麼?於是他走到兩人中間,用英文說:“嗨,先生,有什麼事情可以幫的上忙嗎?”兩個中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搖了搖頭。警察見他們搖頭,繼續說道:“你們如果有什麼存在爭議的問題,可以在天亮後到仲裁庭去解決。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們不能繼續在走廊裏吵架。”兩個男人一聽覺得更加匪夷所思,不由得地喃喃自語道:“怪了,這美國不是標榜人權嗎?怎麼連悄悄話都不讓人說了。”
這是一個在美國四五十年代十分流行的笑話,諷刺的就是我們高揚的嗓門,和爭吵式的說話方式。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形象有理。但凡,走在中國的街道上,你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竊聞到別人的隱私。當然,這種行為跟道德水準的高低沒有任何關係。因為,隻要他稍挪尊駕回家去說,就算你真有心想要聽得一二,恐無007邦德的幫助,也是做不到的。又或者,他壓低嗓門,私語一番,除非是武林高手,否則就以現代人每天生活在噪音中的聽力而言,蠅聲小語還是很難聽得清楚。
可惜呀,中國人從不尊重什麼隱私權,也不管是你的、他的、還是我的,隻要覺得是個談資,也不論時間地點,都能拽出來在太陽底下晾上一晾,和眾人分享一下。於是,可憐的尊耳也就隻能被迫接受那些信息,別無選擇。要隻是些閑聞八卦還好,假如是些十分私密的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自處。如果旁邊再跟著一個懵懂無知,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在聽到某人毫不私密的私話後,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問:“第三者是什麼意思啊?”嗚呼,如何作答哉?每到這時,便不由的想,中國人可以不注重自己的隱私,卻多少應該注意這私話在別人耳中是何感想。好吧,成年人的世界互相理解,您不顧也就不顧吧。但是這大街上往來行人,男女老幼皆有之,總要顧及一下對孩子們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