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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恍惚地意識到,她正在和霍雨淮接吻時,霍雨淮已經自顧自地親完,滿足地摸了摸冉冉的臉,然後直起身,倒頭睡倒在沙發上。
冉冉看了他一會兒,咬著嘴唇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徑直朝臥室走去。
“冉冉。”
身後,顧深出聲。她突然就再也邁不動步。
他竟然是認識她的!
就那麼一眼,他就沒有任何懷疑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虧她還以為隻有自己知道呢。
也是,一個在房產界和娛樂圈都能呼風喚雨的人物,怎麼會連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呢?
說不準她一來b市,行蹤就全都在他的掌控下了。
冉冉抿了抿嘴唇,轉身直視顧深。
原來麵對麵看,他是這個樣子啊。
長相還沒有霍雨淮和宋煜出眾,連季明航都比不上,但他隻要站在那裏,你就很難再注意到其他人,那種溫潤和穩重的氣質,和霍雨淮裝出來的那種完全不一樣,讓人發自內心對他心悅誠服。
連說話的語調和聲音,都得體得讓人舒服熨帖。
四年來,她在雜誌和電視上看到過他無數次,每次看到的時候,她總會想著,如果將來有一天,和他碰麵了,她會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他,應該是難以掩飾的討厭吧?
但現在,她才發覺,哪怕她不斷告訴自己應該討厭他,但她卻完全討厭不起來,甚至還有點想走到他跟前,跟他多說幾句話。
真是太差勁了!
“想聊聊嗎?”
顧深溫和地看著她,見她咬著牙不肯說話,他也不勉強,而是走到霍雨淮身邊,把他扶坐了起來,而後輕聲笑著問冉冉:“有熱水嗎?我得先喂他把藥吃下去,不然他明早起來難受,又要鬧一場。”
完全是大哥哥在說自家弟弟的語氣嘛,難怪霍雨淮喝醉後會抱上顧深喊哥哥。
等霍雨淮吃完藥、把他扛回臥室睡熟,看著捧著水杯、拘束地站在門邊的冉冉,顧深笑著和她說起了話。
“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你五歲那年,就在他家的花園宴會上。”他朝霍雨淮看了一眼,接著笑道:“你那天用花園裏的植物,給宴會上所有的小姑娘都做了首飾,給我也用藤條編了一個手環。”
冉冉沒回答。
她不記得了。
對於顧深,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四年前,在遭受了一場無法申訴的不公平比賽後,哭得說不出話的她,在馬路對麵的商廈大屏幕上,看到了他結婚現場的視頻報道。她的親生父親,她喊了18年爸爸的人,在視頻裏佩戴著印有“父親“字樣的胸花,接過新郎新娘的敬酒。
報道還說,這是顧父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他是地產大亨方瑞承獨女方瑾華自由戀愛選擇的婚姻對象,家境普通卻頗具才華,現任方氏地產技術顧問,與方瑾華育有一子一女。
從那以後,她的世界就完全崩塌了。
“顧先生。”
冉冉抖著聲音開口,疏遠而冷靜。
她能感受到顧深對她的善意,可是她不願接受。她知道自己這樣做難看又任性,但她就是做不到和他一樣的心平氣和。
她憑什麼,要接受他的好意呢?
從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顧遠山還是顧深的父親,卻再也不是她的了。
顧深卻沒有在意她的敵意,而是自顧自地笑著繼續說:“那天晚些時候,大家玩起了捉迷藏,你和霍雨淮跑到他的臥室,躲進被窩裏,拿鉛筆差點把他的眼睛戳瞎了。這事,你還記得嗎?”
……
Σ(°△°)︴
哎?!
“你跑得快,不知道後來的事。霍雨淮捂著眼睛追你出去,在園子裏把事情全喊出來了。大點的幾個孩子就逗他,說他要是瞎了,將來就娶不到媳婦。他嚇得不行,鬧著非要把你找出來給他做媳婦。”
顧深笑著搖搖頭:“結果那天傍晚,一大幫子人,什麼事都沒幹,光忙著給霍雨淮找媳婦了。年紀小的現在可能都忘了,但像我們這些當時就已經十多歲的,現在聊起來,還時不時會提到那一天,實在是太壯觀了。”
“……”
“不過霍雨淮肯定忘不掉,有那顆痣在呢。”
顧深指了指霍雨淮的眼角:“看,他眼角的這顆痣,就是你用鉛筆戳出來的。他到現在,都沒能把那個人找出來。
這件事,也不記得了?”
她的確記得小時候參加了一場很盛大的宴會,她也記得,在宴會中間,她和一個小哥哥躲在了被窩裏。
但她記得的,都是很溫馨的畫麵啊!
她記得她給他講了小紅帽和大灰狼的故事,還唱了那首小紅帽的兒歌。因為她在家裏唱那首歌的時候,她媽總是捂著耳朵攆她出去玩,但小哥哥卻聽得很認真,所以她一開心,還親了他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