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一口回絕,“騙人,你的臉很白。”
她無可奈何的坦誠,“我是親戚來了。”
梁安站定,問她,“在你家嗎?”
阮靈芝愣住。
隔了半響,他又冒出一句,“怎麼辦,我有點緊張。”
阮靈芝哭笑不得,“不是那個親戚!”
“……是來大姨媽你懂嗎?”她有些忸怩的小聲說著。
梁安應答,“我知道,就是你媽媽的姐姐或者是妹妹,對吧?”
你知道個屁啊,阮靈芝頭疼的想。
梁安皺起眉說,“你是害怕你的姨媽,所以不舒服嗎,她對你不好嗎……”
阮靈芝打斷他的話,說,“我來月經。”
一下子安靜的可以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阮靈芝笑,“不要告訴我,你不懂月經是什麼。”
他忙不迭點頭,磕磕巴巴的說,“我懂的,我懂。”
梁安背著她往回走,沉默著過了一會兒,他再問,“那姨媽和月經是一樣的意思是嗎?”
阮靈芝:“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
梁安:“好。”
走完這一條斜坡,在男人寬闊的肩上,阮靈芝過意不去的說,“你放我下來吧。”
梁安搖了搖頭,“沒事,你很輕的。”
她張口剛準備出聲,他又問,“你是不是沒吃過飯啊?”
阮靈芝:“你才沒吃過飯!”
梁安笑了。
他背著阮靈芝上了四樓,在她家的防盜門前才將人放下,她略帶歉意的想請梁安進屋坐會兒休息一下,但是梁安先說有工作在身不便多留。
她點了點頭,卻還站在門口未動,梁安催促道,“你去快躺著吧。”
說完他後退兩步準備下樓,隻是他邊往樓下走,邊探頭望向她身後的屋裏。
他一雙沾點水汽如同落羽杉的眼睫下,那神情裏藏著,好像想知道她家裏到底有沒有姨媽。
阮靈芝好笑的問,“你看什麼。”
梁安立刻收回視線,搖頭笑了,“沒有。”
當天晚上,緊閉的窗外是一場沒有完成的大雨,傾盆地下著,勢急的要把整個城市覆蓋。而房間裏的空氣像灌了鉛一樣的沉悶,阮靈芝喝下一杯紅糖水,躺在床上把熱水袋放在肚子上。
關了床頭燈視野內一片昏黑。她盯著天花板想,梁安從事什麼行業的工作需要周末也上班,酒店商場還是其他,像他的出身又是海歸,應該不太可能在服務業,雖然毫無頭緒,但是……
這關她什麼事呢,阮靈芝深深地呼吸一輪,閉上眼睛。
大雨滂沱到後半夜才漸漸消停,第二天外頭仍然是斜風細雨淅淅瀝瀝。
阮靈芝睡醒已經是十一點過半,她起床身子比起昨天感覺好多了,刷牙洗臉之後走到廚房準備解決午餐,忽然聽見敲門的聲音,她倍感疑惑地走近門前。
門上貓眼是壞的,房東跟她說好要修理,卻一直拖著沒來處理。阮靈芝小心地打開一些門,從縫隙間,她看見門旁靠著一把雨傘水跡正滲進水泥地麵,蜿蜒出細細的線型。
梁安彎腰和她對上視線,阮靈芝猝防不及的嚇了一跳。她頓住兩秒,才將門打開。
穿著牛仔外套的梁安出現在眼前,他兩手拎著三箱的東西,大紅大黃的包裝像拜年時送人的禮品。
阮靈芝正納悶想開口前,倒是他先詫異的問,“你為什麼不在床上躺著?”
她平靜的反問,“我躺著誰來開門?”
“也對哦。”他眯起眼睛笑,露出一排白牙。
阮靈芝:“你有事嗎?”
梁安眼睛亮著說,“有,我是來送你紅棗的。”
他說著抬起一邊胳膊,放下又抬另一邊胳膊拎著的兩箱子,“還有核桃。”
阮靈芝微張著嘴,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
梁安不問自答道,“為什麼買兩盒呢,因為老板說買兩盒送鉗子,我試過那個鉗子,很好用。”
阮靈芝抿嘴濕潤幹澀的口腔,側身讓出一條路,對他說著,“先進來吧。”
阮靈芝在玄關鞋櫃裏翻出一雙幹淨的棉拖鞋,轉身放在他腳邊。她穿的睡衣寬鬆,彎腰時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引人遐想,梁安怔了怔,立刻視線移到她臉上,“你冷嗎?”
阮靈芝被問得一愣,“還好,我剛起床。”
他皺眉,“多穿一件吧。”
阮靈芝點頭,“你隨便坐,我去穿件衣服。”
梁安的表情沒有緩和,依然皺著眉,“快去吧。”
回到臥室,阮靈芝在睡衣外麵套上一件長及大腿的毛衣,她知道自己剛剛不小心走光了,因為她有穿內衣,所以沒太在意,她還以為梁安那樣的留洋派,思想比較開放更不會介意……
這個人啊,他怎麼就是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