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玖月聞言立刻來了興致，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笑道，“娘娘快帶奴婢去看看。”
主仆二人又到了不遠處的女先生們的辦公室，這裏的確比那邊要雅致多了，玻璃窗旁邊還垂下來了淡綠色的窗簾，使得房間裏的陽光不那麼刺眼。
而且相比於大辦公室的窗明幾淨，這裏更像是女兒家的聚集地了——有兩處桌子與其說是辦公桌不如說是“操作台”，條狀的桌案旁邊有兩隻竹笸籮，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各類絲線與不同大小的繡繃子。
墨雲汐示意了一下那兩張桌子對玖月說：“這個辦公桌是常駐的刺繡先生方夫人的，這邊的辦公桌是你的，怎麼樣，可還滿意？”
沒錯，學院裏負責女子學院女紅課程的正是方問柳的母親，玖月則和墨雲汐一樣，屬於有空就來開一課的那種。
玖月一聽真的有她專屬的辦公桌，忙跑上前去東摸摸、西看看，還特地翻了翻笸籮裏麵的絲線以及放在書桌一角的各種花紋圖樣，看得喜不自禁，恨不得現在就坐在這裏。
墨雲汐見狀索性也找了個位置坐下，打著扇子打算等玖月開心夠了再去考場，反正她就是過去看一眼，又不用她監考。
不過很顯然有人不願意讓她坐在這裏等著，因為她居然在玖月的輕笑聲和手裏的扇子帶起的風聲裏聽到了別的聲音——腳步聲。
而且，還是那種鬼鬼祟祟、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墨雲汐停下了手中的扇子，專心致誌地側耳傾聽，而原本正在沉迷於要做女先生的美滋滋的心情中的玖月察覺到了墨雲汐的變化，隱隱也猜到了什麼，頓時動作放輕了好多，並且也開始留心周圍的動靜。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墨雲汐隱隱注意到門外有一個人影一晃而過，立刻“嗖”得一下出現在了對方的身邊，並且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低聲喝問道：“誰？”
北寧山學院剛剛步入正軌，如今學院裏還沒有學生，先生們除了那些親自出題的和需要監考的之外現在也並沒有在學院之中，護衛們更是都在外圍守護著，唯一自由出入的食堂廚子們如今也在忙中午飯。
也就是說，除了墨雲汐和玖月，這裏應該沒有第三個人才對。
況且對方的動作還鬼鬼祟祟的，怎麼能不讓人起疑呢？
不過墨雲汐喊完就感覺到攥在手中的胳膊抖了一抖，而她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手中抓著的居然是一個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少年。
小少年髒髒的、瘦瘦的，衣服有些破舊，因為臉太瘦顯得他的眼睛極大，眼中的驚慌在麵對墨雲汐的時候一覽無餘。
對上這麼一雙眼睛，墨雲汐雖然警惕心還在，卻也不由自主心軟了許多。
她鬆開了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柔和，然後柔聲問道：“你是誰？是來考試的學子嗎？你怎麼在這裏呢？沒去考試麼？”
“是麼？”玖月聞言立刻來了興致，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笑道，“娘娘快帶奴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