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亦麵露狐疑,尷尬地看著裴周明。裴家的小公子她又怎麼能不認識,他這樣的身份本身就極有說服力。
裴周明此時不假辭色,表情嚴肅地喚了聲“陳夫人”,爾後又道:“剛剛是於公的角度,現在於私,我也有一句話想說。我家蘇橙要求很高的,就算是主動送上門,也不代表她樂意收垃圾。”裴周明一字一頓,配上清潤的男中音,尤如電台DJ般吐字清晰,低沉誘人。一言即出,眾人嘩然。
這出“捉奸”大戲峰回路轉,唱得跌宕起伏。俗話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陳少京乍看是不錯,但是同裴周明比起來,立見高下。有這樣的對象,出軌的肯定是傻子。
陳夫人顯然審美觀也十分正常,立即緩慢而危險地轉頭瞄向陳少京,眼泛綠光。
“我們走吧。”裴周明話已說完,無視陳氏夫婦各自精彩的臉色,扶著蘇橙道。
陳少京沒想到被這麼橫插一杠,頓時氣急敗壞:“裴總,你我本是朋友,何必為這隻破鞋鬧的這麼難堪?往後又如何能合作,你就不怕……”
剩下的話沒說完,被終結在一聲悶響中。陳少京被揍得翻倒在地,這一次,陳夫人卻收手做了壁上觀。
裴周明收回拳頭,不屑道:“不過是打了隻狗,怎麼了?”說罷,將蘇橙拉至懷中,簡單地說了句,“走。”
蘇橙腦子混亂成一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裴周明的力氣大到嚇人,將她的臂膀捏得生痛。譚瀚終於忍不住,在他們走近門口時,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說什麼。
裴周明一手將譚瀚擋開,甚至懶得對他開口,徑直帶著她出了餐廳塞進車裏。蘇橙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他到底幫了自己多大的忙,也闖了多大的禍。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起個話頭。最後,蘇橙還是小聲地道:“謝謝你。”
裴周明隻是冷冷地瞥過來一眼,突然伸手鉗住她的臉。可這樣凶狠的動作,卻在接觸她的最後一秒變得輕若羽毛。蘇橙被嚇了一跳,傻傻地看著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裴周明就那麼看著她,眼眸深幽,略略粗糙的指腹按壓著傷口,婆娑著,皮膚的熱流自相觸的那一點傳來,如同火電打在心髒裏,激起滿身戰栗。
她禁不住想往後逃,卻無力自他手下離開,裴周明的氣息與壓力幾乎讓她不能呼吸。
他似乎隻是在端詳著,又仿佛是在逐漸而緩慢地拉近距離。蘇橙閉閉眼睛,小聲道:“疼……”她頸側的手頓了頓,爾後緩慢地收了回去。
兩人坐在車裏,彼此都沒有開口的欲望,仿佛誰先開口誰就會輸一般。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沉默的空間中,突然他這麼說道。
裴周明仍舊端坐著,甚至沒有朝蘇橙看來。夜色的燈光勾勒著他深刻的輪廓,美好得仿佛一幅畫,連表情也沒有絲毫改變,好像剛剛那句話並不是他說的,隻是蘇橙突兀地做了場夢。
蘇橙嘴張了又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開口。
沒有辦法給裴周明這個答案,告訴他,她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一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