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時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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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在陝北保安,斯諾采訪毛澤東時,毛澤東跟他聊起了自己的童年,當談到父親時,令斯諾感到萬分驚詫的是,毛澤東竟憤憤地說:“那時,我就學會了恨他。”

那麼,在童年時期,毛澤東與父親究竟有著怎樣的矛盾,以致多年後,他仍心存芥蒂,耿耿於懷呢?還有,毛澤東的少年時代,又有著哪些不為人知的趣事、軼事和奇事呢?

本章將為你細細道來。

第一節 家庭背景

如今研讀偉人,人們總愛追根溯源,覓其家譜,似乎覺得,偉人成功背後,必有先天因素可尋。然而,以此探究毛澤東,恐怕要大失所望,因為毛氏家族史,實在平淡無奇,沒啥猛料可挖。

據記載,毛澤東的先祖毛太華,原籍江西吉州龍城,元末為避戰亂,由贛入滇,落戶雲南瀾滄衛。到了明初,為了生計,太華參軍,因戰功卓越,明洪武十四年,以軍官身份進駐湖南。兒子清一、清四同行,十餘年後,兩兒子先後成家,紮根湘潭,葉落韶山。從此,毛氏一族,開始在這裏繁衍。從家譜上看,毛澤東的這一支,上推五代,既沒朝中之官,更沒進士舉人,祖祖輩輩都是靠田吃飯的本分農民,所以毛澤東常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倒也名副其實。

毛澤東的祖上,雖非大富大貴,卻也是殷實之家,隻是到了祖父這一輩,家道開始中落。由於祖父毛恩普,性格懦弱,敦厚老實,不善經營,最後連祖上傳下的一點田產,也被迫典給了別人,從而使全家的生活,變得十分窘迫。

父親毛順生倒是生性剛毅,十分要強,十七歲就擔起養家重擔,可年輕時,卻因交友不慎,欠下外債,逼迫之下,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外闖蕩。幸好,他後來參加湘軍,長了見識,攢下本錢,有了創業資本,才使家境出現轉機,否則,以毛家當時的窘狀,毛澤東的少年時代,別說有書讀,有學上,恐怕終日都要為溫飽而掙紮了。

毛氏家史的平淡,讓毛澤東的研究者們,總覺心有不甘,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一份縣誌上,他們找到這樣的記載。據傳乾隆年間,一位名叫戴炯的舉人,受邀來到韶山,為毛氏族人修家譜,剛到此地,就被其秀麗山色所吸引。

先生感慨之餘,信筆寫道:“夫山水秀絕,必生奇才。韶山雖不在中州往來之地,賦客騷人所不到,必將秉山川之秀,追蹤古先生其人者,為國之華,為邦之望,使人與地俱傳矣……”

沒想到,戴舉人一語成真。156 年後,1893 年12 月26日,一位國之華、邦之望的曠世奇才,果真在韶山誕生了。

先不管此說是真是假,至少這段傳聞,為毛澤東的出世,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家中喜添男丁,毛家後續有人,按理兒,這是件值得慶賀的喜事,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毛澤東的父母在他降生後,不僅沒有喜上眉梢,反而眉頭緊鎖,整日顯得坐臥不安,這又為什麼呢?

原來,毛澤東出生前,母親也曾懷過兩胎,不幸的是,嬰兒剛生不久,就在繈褓中夭折了。這在講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鄉村,是種不祥的預兆。所以毛澤東剛一落地,父母就開始為他擔驚受怕,生怕再有什麼閃失。據說,為了祈求佛祖保佑兒子平安,母親文素勤天天燒香拜佛,四處叩頭作揖,直到毛澤東過了周歲,全家人見他生龍活虎,身體格外健康,父母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終於落了地。

毛澤東的降臨,不但給家裏添了喜氣,也給父親帶來了財氣。毛順生剛回鄉時,由於資金有限,做的是小本買賣,他克勤克儉,精打細算,每年的剩餘並不多,直到兒子的出世,他才交上好運,生意變得紅火,最終憑借不懈努力,終於實現了夢想,贖回被父親典出去的祖產,讓毛家在韶山揚眉吐氣,重新有了立足之本。毛澤東剛剛過了兩歲,母親又生下弟弟澤民。兒子多了,毛順生覺得生活更有盼頭,這時他又做起販豬、販米的買賣。隨著錢財的增多,毛家的境遇,也有了質的飛躍。據毛澤東回憶:“我小的時候,家裏有田十五畝。我父親是個中農。後來,他又買了七畝地,我家有了富農的地位。可到了小弟出生後,家裏的田加典進的田,已有三十多畝,父親手中的資本,也增加了兩三千元。”[1]

有錢之後,毛順生不僅修房添地,還雇起了長工短工,前後不過十年間,毛家一躍成了村裏的富戶。

[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19 頁。

第二節 父子矛盾

生在富足之家,不為衣食犯愁,每天還有書讀,照說毛澤東的童年生活,應該是溫暖的,快樂的,然而,從對斯諾的講述中,你會發現,他的年少時代,過得並不愉快,甚至有些壓抑。而這一切,都與父親的殘酷暴戾,不無關係。

提起兒時對父親的感受,在這位外國記者麵前,毛澤東也毫不避諱地說,“我開始學會了恨他。”[1] 那麼,父親究竟怎樣的傷害,讓他多年之後,仍對此耿耿於懷呢?

從毛澤東的描述中,他和父親最初的矛盾,主要表現在讀書上。當時,父親送他念私塾,是希望他能苦讀經史,“尤其一次打官司,法庭上,由於對方引經據典,導致法官判父親敗訴。”[2]

[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2 頁。

[2]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2 頁。

這件事讓毛順生很受刺激,從此,他更加嚴格要求兒子,希望能熟讀四書五經,並引經據典,加以致用,然而年少的毛澤東,對枯燥的經書,卻很不感冒,他更喜歡讀的,是那些引人入勝的閑書。

“小時候,我也能熟讀經書,可我並不喜歡它。我更愛看的是中國的舊小說,尤其喜歡造反的故事。我很小的時候,盡管老師嚴加防範,還是讀了《精忠傳》、《水滸傳》、《隋唐》、《三國演義》和《西遊記》。許多故事,我幾乎都能背得出……我還常常在學堂裏讀這些書,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就用一本正經書遮擋。”[1]毛澤東的這種做法,讓那些教學死板、抱守經典的塾師們,甚是不滿,有時見訓他不靈,就向毛澤東的父親大告其狀。每當這時,毛順生總是火冒三丈,常常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拳打腳踢,搞得父子關係劍拔弩張。據毛澤東回憶,十歲那年,他曾為此第一次離家出走。

“我不敢回家,怕挨打,便朝縣城方向走去。亂跑了三天之後,終於被我的家人找到了。我回家之後,想不到情形有點改善,我父親比以前稍微體諒了一些,老師的態度也比較溫和了一些。我的抗議行動有了效果,這給我留[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2 頁。

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次罷課勝利了。”[1]除了讀書上的分歧,毛順生管教粗暴,過於苛刻,吝嗇摳門,也讓兒子深為不滿,在毛澤東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嚴厲的監工。

“他看不得我閑著,如果沒有賬要記,就叫我去農田幹活。他性情暴躁,常常打我和兩個弟弟。他一文錢也不給我們,給我們吃的是最差的。他每月十五對雇工們特別開恩,給他們雞蛋下飯,可從來沒有肉,對於我們,他既不給蛋,更不給肉。”[2]

父親的這種冷酷,給兒時的毛澤東,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以至多年後,說起這些往事,他仍顯得憤憤難平。

另外,在對窮人的態度上,毛氏父子也有明顯不同。

毛順生認為,一個人受窮,是因為他習性懶惰,命運不濟,沒什麼值得憐憫的。而在這方麵,毛澤東卻隨母親,對弱勢人群,天性中就富有同情心。

“母親可憐窮人,他們在荒年討飯的時候,她常常給他們飯吃。但是,如果我父親在場,她就不能這樣做了,因為父親是不讚成施舍的。家裏曾為這件事多次爭吵。”[3][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0 頁。

[2]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0 頁。

[3]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1 頁。

正因敬仰母親的慈悲,藐視父親的冷漠,平時愛動惻隱之心,所以毛澤東在這方麵,也沒少和父親發生爭執。

“一次,有個農戶答應賣豬給毛順生,並收了訂金,畫了押。可過了幾天,豬漲價了,這個農戶有些後悔,覺得價賣低了。當父親派毛澤東前去收豬時,農戶就對他訴苦:‘少幾塊錢對你們毛家不算什麼,對我們窮人,可就是幾個月油鹽錢。’聽了他的報怨,毛澤東二話沒說,當場就退了這樁買賣。沒想到,回家跟父親一講,毛順生大發雷霆,罵他是敗家子,淨做虧本買賣,毛澤東也不客氣回敬了他,說他是冷酷的守財奴。”[1]

另外,毛澤東與父親,在人生目標的取向上,也相去甚遠。最令他討厭的就是,父親總想按自己的人生模板,來塑造兒子的未來。有時幾杯老酒入肚,毛順生就情不自禁向兩個兒子描繪他心中的藍圖,“潤之這兩年,先把田裏的擔子挑起來,這樣爹就能專心做生意。等過兩年,潤之去學做買賣,潤蓮接替你哥,去管田裏的事。想當年,你爺爺留下那麼個爛攤子,爹爹我都靠辛勤努力,讓毛家有了這麼好的根基。今後,隻要咱爺仨齊心協力,勤儉持家,我敢說不出一二十年,毛家就可置田百畝,成為遠近聞名[1] 蕭三:《毛澤東同誌的青少年時代和初期革命活動》,第12 頁。

的富戶。到那時,我含飴弄孫,安享天年,死也無憾了。”

聽了父親的幸福憧憬,毛澤東很是不屑,對做一個腰纏萬貫的土財主,更是厭惡透頂。那時的他,向往的是能像梁山好漢一樣,去過有血有肉的生活,渴望能像三國豪傑那樣,擁有叱吒風雲的一生。

盡管毛澤東與父親,很多方麵觀點不同,摩擦不斷,但從更深層次上看,造成他們父子對立的根本原因,還是性格上的衝突。

毛順生性格粗暴武斷,專橫跋扈,剛愎自用,喜歡別人順從。他總覺得,既然我是一家之主,是當老子的,我說的話,我吩咐的事,做兒女的就應服從,就要執行。而毛澤東性格倔強,非常叛逆,他認為對的事,不管別人怎麼反對,怎麼阻攔,他都要堅持到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他認為不對的事,即使再壓再逼,再打再罵,他也決不妥協,更不屈服。正是這種性格上的對立,終於導致他們父子之間,一次巨大衝突的爆發。

“我13 歲的時候,有一次父親請了許多客人到家裏,我倆在客人麵前爭論起來。因為父親當眾罵我懶惰無用,這激怒了我,我回頂了他,就離開了家。母親急著追了出來,竭力勸我回去,父親也趕來了,一邊罵,一邊命令我回去。

我走到一個池塘邊,恫嚇他說,如果他再走近一步,我就跳下去。父親有些怕了,但堅持要我磕頭認錯,我表示如果他答應不打我,我可以跪下一條腿磕頭。戰爭就這樣結束了。”[1]

與對父親的態度相反,對母親毛澤東則是一往情深。

每當和別人說起母親,他總是充滿讚美之辭。

“我母親為人慷慨厚道,總是願意幫助別人,是個心地善良、品格高尚的女性。”[2]

在給同學的信中,他還曾這樣說:“世上有三種人:損人利己的人;利己而不損人的人;可以損己而利人的人。

而我母親正是這後一種人。”[3]

當然對大兒子,母親也格外偏愛。每當父子倆發生矛盾,她總是站在兒子一邊,極力維護兒子的尊嚴。盡管如此,她仍不希望毛澤東怨恨自己的父親,私下裏她總是勸完這個勸那個,竭盡全力彌合他們父子間的裂痕。對此,毛澤東曾回憶說:“我家分成兩黨:一黨是我父親,是執政黨;反對黨由我、母親、弟弟組成,有時候雇工們也包括在內。

可在反對黨‘統一戰線’內部,卻存在意見分歧。我母親主張間接打擊政策,凡明顯的情感流露,或者公開反抗執[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1 頁。

[2]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0 頁。

[3] 金衝及主編:《毛澤東傳(1893—1949)》,第4 頁。

政黨的企圖,她都批評,說這不是中國人的做法。”[1]正因有母親的斡旋,父子倆的對立情緒,才開始有所緩和,而且在某些方麵,毛澤東對父親的壞脾氣,也學會了忍耐和忍受。

“他的嚴酷不能說全沒好處,它使我更勤快地幹活,更仔細地記賬,以免有把柄讓他抓住。”[2]雖在原則問題上,毛澤東從未停止爭鬥,甚至以離家出走,要跳池塘相威脅,但總體上看,那時的他,還不想與父親徹底鬧僵。他所做的各種抗爭,更多的成分,還是想從父親那裏,獲得應有的權益和尊重。

最生動的例子,當他向斯諾講完跳水塘的故事,曾不無得意地說:“我從這件事認識到,如果公開反抗,保衛自己的權力,父親就軟了下來,可如果我仍溫順馴服,他反而打罵我更厲害。”[3]

雖然,從對父母的關係看,毛澤東屬於典型的抗父愛母,可縱觀毛澤東的性格,你卻會發現,他反而受父親的影響更多。比如,毛順生的勤奮執著,剛毅果敢,堅強不屈,永不服輸,理性務實,腳踏實地……甚至包括他的剛愎、[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1 頁。

[2]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2 頁。

[3]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2 頁。

獨斷、固執這些特點,都在兒子的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跡。

當然,與毛順生的吝嗇、冷漠、刻板、隻知賺錢、缺乏情趣不同,毛澤東則情感豐富,富於想象,有很強的同情心。有時他還會很感性,常常睹物思情,多愁善感。而這些性格特征,又恰恰折射了母親的影子。

一位專門研究毛澤東的學者曾指出:“讀毛澤東的詩詞,你會覺得他想象超強,思維跳躍,是一個浪漫的詩人。

可你再研究毛澤東與蔣介石的博弈,又發現他精於算計,非常謹慎,極為冷靜,不報一絲僥幸,他又是一位超理性的政治家。令人驚奇的是,這反差極大的兩麵性格,卻在毛澤東的身上,實現了完美的兼容。”

第三節 決心出走

毛澤東念私塾的那幾年,父親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販米、販豬生意上,田裏的活,基本是由母親和長工打理的。

當然每天放學後,他和二弟也要去幫忙。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在田裏幹活了。由於白天上學,那時的活,主要是在清早和傍晚幹的。”[1]毛澤東12 歲那年,祖父去世了,不久,母親又生下了弟弟澤覃,因整天要照看小兒子,田裏的活,她已無暇顧及。

偏偏這時候,毛順生又典進幾畝地。家裏的活多了,能幹活的人卻少了。人手上的捉襟見肘,讓毛順生手忙腳亂,非常疲憊。麵對這種狀況,文素勤勸丈夫,再招一個長工,以解燃眉之急。可毛順生卻不同意,他說,“潤之年紀也不小了,讀的書也足夠用了,讓他下地幹活,一能盡快熟[1] 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第120 頁。

悉田裏的事,二來也給家裏省下一份工錢。”就這樣,毛澤東在父親的重壓下,結束了他的讀書生涯,每天像大人一樣,開始了田間的辛勤勞作。

“我十三歲時,離開了課堂,開始整天在田裏勞作,白天幫長工幹活,做著大人的工作,晚上回到家,還要幫父親記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