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在學校食堂吃了早餐,夏子珪和餘羨回到寢室拿東西,準備趁早去餘羨的學校。
他們給葉烽帶了早餐,葉烽剛晨練回來,正在衛生間衝澡。
東西一早就清理好了,他們可以擰包就走。
夏子珪磨蹭了一下,猶猶豫豫道:“要不要和齊樂說一聲呢?而且好奇怪,昨天下午就一直沒有見到他了。”
餘羨低聲道:“他和葉烽吵了一架,不會再來找葉烽。”
夏子珪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你下樓給我買藥的時候。”
夏子珪想齊樂那麼在乎葉烽,昨天肯定非常傷心。如果是自己和餘羨吵架了,一定會難過得不行。
“我去和齊樂打聲招呼。”
餘羨沒有阻攔,恩了一聲。
齊樂的寢室門是虛掩著的,夏子珪敲門,就聽到齊樂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誰?”
夏子珪進了他寢室之後,發現四個床鋪都已放了東西,不過寢室裏隻有齊樂一個人。齊樂眼睛有些腫,明顯是哭過。
齊樂有點不好意思的揉揉眼睛,道:“我眼睛被蚊子咬了。”
“晚上可以點蚊香。”夏子珪沒有戳破他的謊話,疑惑,“你室友呢?”
“寢室網還不能用,他們去校外網吧通宵了。我沒有去。”齊樂衝他笑,“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等下和餘羨一起去他的學校,明天下午回來,和你說一聲,免得你有事找不到我們。”
齊樂明顯怔了怔,沉默了一會兒才呐呐道:“你這是……還把我當朋友麼?”
夏子珪張了張嘴,想很堅定的說是,不過想到石頭的提醒和餘羨的話以及葉烽的轉變,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別的。
“如果你在學校遇到什麼難處,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夏子珪幾乎要落荒而逃,他非常討厭對著齊樂的自己,連做朋友都不敢承認,還大言不慚的說有困難找他,簡直虛偽至極。
“等等!”
齊樂叫住要出門的夏子珪,問:“你能告訴我原因嗎?我……想不出我哪裏做錯了。”
夏子珪聞言覺得心酸,差點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告訴他葉烽那夜未歸,很有可能是被他爸媽警告了,被傷了自尊心,所以和他絕交。告訴他自己和餘羨是一對,他父母討厭同性戀,和他做朋友自己和餘羨會有很大的麻煩……
不過夏子珪還沒來得及開口,餘羨就將門推開:“走了。”
夏子珪朝餘羨走去,餘羨看了眼齊樂道:“報名前的那天晚上,葉烽送你出酒店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如果你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去查。但給你句忠告,不要讓你家裏人幫忙。”
齊樂目送兩人離開,怔了好一會兒。
那天晚上,就是葉烽突然改變對他的態度的關鍵點。他完全不知道葉烽一夜未歸——到底發生了什麼?
餘羨說“不要讓你家裏人幫忙”,這是暗示他那事和他家裏人有關嗎?不、不可能的。爸媽那會兒都還沒有見過葉烽……
雖這麼想著,他心裏卻有些不安,想要知道真相的迫切超過了一切。
他洗了把臉,換了身藏在衣櫃底的黑色連帽衫,拿出手機看了看,給他爸媽發短信說自己手機關機充電,如果打電話來自己沒接不用擔心——他第一次在外住校,爸媽經常會打電話來,而且如果他沒有接,他們會很擔心。
他其實有點煩,不過想想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了,也就隨他們去了,因為他知道他們也是關心他。
短信發出,他就將手機給關機放在床頭枕頭下壓著,帶著錢包出門了。他的手機上有定位係統,不論開機關機,隻要他爸媽想,就會被定位——小時候他經曆過綁架事件,所以之後一直處於可被定位情況之下。帶著手機,會泄露自己的行蹤。
做這些的時候,他表麵上有著與他平時性格很不符的冷靜沉穩,但其實他很緊張,拿東西的指尖都在顫抖,又有種難言的刺激感。
他從小喜歡看偵探故事,因著身份和爸媽的過分保護,他幾乎從來沒有所謂的私人空間,隻有在家裏看書和打遊戲的時候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他不是沒有抗爭過,但他確實遇到過不少危險,每次爸媽都萬分擔心,日漸積累下滋生的愧疚讓他選擇順從。
不過心裏深處他也是渴望著擺脫一切的,幾乎隻要在書裏看到喬裝打扮掩人耳目的橋段,他就會想象如果是自己,要脫離所有的保鏢應該怎麼做……腦海裏不知道演練過多少遍,今天是第一次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