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朱都頭巡夜時,碰到了帶兵偷襲的北平國二皇子,快要被人家殺光了,喊完趕緊跑,營地裏千軍萬馬,你身手再好,讓人咬上也很難全身而退,那個文將軍,可不象那隻豬頭那麼蠢!”
李宗貴滿眼不忍的看著累得象條死狗一樣的呂豐,站起來看著李小幺道:“我去吧。”
呂豐急忙擺著手叫道:“我去我去,不用你,讓我歇會兒,歇一會兒就去,這熱鬧……你不行,你那身手,還是我去。”
李小幺將水袋遞給李宗貴,坐到呂豐身邊,討好的幫他捏著腿,“我給你捏捏,等把北平人趕走了,咱們好好歇歇,嗯,我給你出銀子,你到萬花樓好好歇一歇、樂一樂去。”
呂豐被李小幺捏得’唉喲唉喲’叫起來,“唉!那個!別捏了!唉喲!你不捏還好點,越捏越痛!別!我好了!好了!”
李宗貴’噗’的笑出了聲,李小幺住了手,呂豐鬆了口氣,躺在石頭上睡了兩刻鍾的樣子,就精精神神的起身奔往筆架山。
程旺貓著腰,極其警惕的走到最前麵,身後十來步遠,跟著朱都頭手下的幾個小頭目。
朱都頭走在隊伍正中,緊緊握著刀,想象著滿庫的金子,眼看自己就能有成庫的金子了,心裏熱的如同火燒一般。
沿著樹草豐茂的山路上了筆架西山,看著房屋整齊,卻清冷冷沒有人煙氣息的大院子,朱都頭心中大定,程旺這老小子看來沒胡扯騙自己,這山上真荒了。
前麵,程旺停住,轉過身,幾步奔到朱都頭麵前,拉著他往旁邊避了避,俯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爺,小的又想起件事來,這金子的事,得小心了再小心才行啊,可不能把爺得了庫金子這事流傳出去,不然,那貪財的狼就多了。”
“嗯!”朱都頭連聲’嗯嗯’,程旺指著旁邊眾官兵身上的軍服,“爺,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官兵抬走了金子,今天晚上出來巡夜的官兵,統共可沒幾支。”
“那你不早說!現在到哪兒換衣服去!?”朱都頭急了,怒嗬了一聲。
程旺忙拉住他,陪著一臉笑,“來得及來得及,換什麼衣服啊,爺,翻過來穿不就成了?”
“噢!啊?哈!你這老小子,一肚皮的鬼主意!好,好主意!來人,傳爺的令,把外頭的衣服統統給爺翻過來穿!”朱都頭重重拍了程旺的肩膀,讚賞不已,興奮的傳了軍令。
程旺被他拍得肩膀一路矮下去,嘿嘿笑著閃到一邊,看著眾人七手八腳的翻穿了衣服,才重新走到最前頭,引著眾人,沿著那條幾近荒蕪的隱約小路,往東山悄悄溜過去。
走到一半,程旺挪到朱都頭身邊,喘著粗氣,一把把抹著汗,“爺,您看,不遠了,從這裏下去,再上山,就繞到那寨子後頭了,爺,那庫金子就跟那浪小姐一樣,脫光了衣服就等著爺了!”
朱都頭添了添嘴唇,悶笑了幾聲,抬腳踢了程旺一腳,“他娘的少廢話!快走!”
“唉!”程旺仿佛被踢的十分愉快,利落的答應一聲,帶著眾人沿著已經沒有路的山坡,連滾帶跑的一路往下,離山腳已經沒多遠了。
滾在最前麵的小頭目一錯眼間,竟然找不到程旺了,小頭目楞頭楞腦的轉著腦袋四下找了半天,趕緊爬到朱都頭麵前叫道:“都頭都頭,那個老漢,那個老漢子不見了!”
朱都頭半張著嘴,眨著眼睛傻楞了片刻,推了小頭目一巴掌訓斥道:“找不到正好!爺還省了一百兩銀子呢!趕緊!快走!”
小頭目急忙連滾帶爬的往前跑。
一群人沒頭蒼蠅般跌跌撞撞衝到山腳下,你衝我、我撞你的打了半天轉,好不容易尋著方向,散兵遊勇般往準備往東山上爬。
長青得了稟報,興奮的搓著手,還真下山了,再想回去,那可是回不去了!黃泉路就一條,有去無回!
長青命各處暗哨先潛行過去,截住這幫山匪的退路,急忙奔過去稟報了蘇子誠。
蘇子誠慢慢呼了口氣,咬著牙也不說話,隻抬起手,用力壓下去!
長明抽出刀,帶著眾親衛,往筆架山下猛衝過去。
呂豐躲在不遠處的一棵高樹上,聽到山腳下一片哭爹喊娘,趕緊悄悄溜下樹,往吳軍大營方向疾行而去。
呂豐一通狂跑到吳軍大營外,離了兩百多步,衝著轅門口紅通通明亮亮的燈籠下筆直樹著的當值官兵大聲喊道:“朱都頭在筆架山下被北平軍偷襲了!我是朱都頭的朋友,特來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