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二章 絕妙好詩(1 / 2)

李小幺低低的’嗯’了一聲,心裏有了底,抿嘴笑著不再說話。

水岩轉頭看著李小幺,往她這邊靠了靠,低聲道:“梁先生可是詩詞大家,咱們就靠他爭光撐門麵了。”

李小幺瞬了蘇子誠一眼,水岩嘴角往下撇了撇,聲音壓得幾乎低不可聞:“他打仗殺人在行,詩詞上可不行。”

李小幺一隻眉毛挑起來,又慢慢落下去,看著水岩,水岩忙擺了擺手:“我也不成!”

呂豐湊過來探頭問道:“什麼?你們說什麼不成?”

“說寫詩,你行不行?”李小幺看著呂豐問道,呂豐急忙往回縮頭,“這個可別找我!”

說著,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退到了李小幺身後,李小幺也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水岩瞄著兩人,也跟著往後退去,三人默契的縮在後頭,隻等著看有才者展才。

左右丞相、六部尚書、翰林學士,郭家諸人等等讚歎著美景,說著瑞雪兆豐年之類的吉祥話兒,間或誇讚幾句剛才的琴藝天下無雙,不停的奉承著今日之盛會難得難得、難得之極,這都是皇上無以倫比的英明領導啊,然後就有人提議賦詩以記此無雙盛會。

皇上笑容溫厚,點頭答應,撚著胡須,看著郭敏銳笑道:“三丫頭擅長詩詞,今天這樣的好雪,必定有好句子,讓她也賦一首來!”

郭敏銳滿臉謙虛的連聲謝道:“皇上過獎了,她不過知道點平平仄仄,都是皇上皇後疼她,這是三丫頭的福份,也是郭氏一家的福份。”郭敏銳這邊謙虛。郭訥芳已經示意隨侍的小廝飛奔過去小樓傳話去了。

暖閣四周侍立的小廝已經飛快的在窗下擺出長幾,鋪上上好的玉版紙,研好墨,退到一邊。

幾位翰林學士,郭家清客,和幾位郭氏子弟走到幾前,提著筆,擰眉苦思,幾位翰林學士提著筆一幅苦思狀,眼睛卻不時瞄向門口。

李小幺抿嘴笑著。

呂豐見李小幺看著幾位翰林學士抿嘴笑,湊過去咬著耳朵道:“裝模作樣,這詩肯定早八百年就準備好了,再好也不敢搶了郭家三娘子的先!小五,我跟你說,郭娘子那琴彈的真不怎麼樣,連我大嫂一半都不如!這詩還不知道寫成什麼樣,反正這北平人,知道個平仄的,就敢說自己做作詩!”

李小幺一邊聽著呂豐咬耳朵低語,一邊瞄著四周,見並沒有驚動誰,看著呂豐低低的問道:“你大嫂跟你娘一樣疼你吧?”

“嗯,那是!”呂豐自得的答了句,還沒說完就反應過來,急忙跟著解釋:“我大嫂琴彈得真比她強多了,你以後聽到就知道了。”

李小幺笑著沒再接話。

水岩湊過來笑道:“七妹琴彈得也極好,不過她彈琴不過圖個自娛,懶得理會這些個虛名。”

李小幺一根眉毛挑起,隻笑不說話,水岩看不順眼郭家諸人,人之常理,呂豐竟然對花容月貌的郭三娘子如此態度,真讓人有點想不通了,等會兒得問問他。

三個人說笑間,一個小廝捧著卷金栗紙飛奔進來,先將紙奉給郭訥芳,郭訥芳接過,恭敬的遞給郭敏銳,郭敏銳接過,輕輕在皇上麵前展開。

皇上撚著胡須連連點著頭,吩咐郭訥芳:“訥芳念給大家聽聽。”

郭訥芳恭敬幹脆的答應一聲,小心的從郭敏銳手裏接過金栗紙,郭訥語忙上前幫郭訥芳展開,兩人高舉著紙張,郭訥芳高聲念道:“奉旨賦雪詩:光樓皎若粉,映幕集疑沙;泛柳飛飛絮,妝梅片片花。”

暖閣裏靜寂了片刻,仿佛眾人都在細細、細細的品味這詩,片刻,右丞相率先鼓掌讚歎:“好詩!好詩!”

右丞相前一個’好詩’剛落音,後一個’好詩’已經淹沒在一片叫聲稱讚聲中。

水岩低聲念了一遍,回頭看著李小幺笑道:“也算難得了。”

呂豐撇了撇嘴,李小幺不知道在想什麼,正自己在那兒悶聲笑,片刻,嚴肅起臉,看著一起瞪著她的呂豐和水岩,低聲道:“我不懂詩,這詩是寫這場大雪的吧?若論寫雪,我倒記得一首詩,我覺得還是那首詩寫得好。”

“說來聽聽。”水岩興致十足,呂豐更是湊過來作傾聽狀。

李小幺瞄著四周,暖閣裏正喧鬧無比,幾乎人人都在挖空心思,好別出心裁的誇幾句郭三娘子的那首絕妙好詩。

李小幺瞄著四周,慢慢悠悠的低聲道:“就是那首啊: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我覺得還是這首詩寫得好,這才叫會寫詩呢,句句扣著大雪,通篇卻一個雪字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