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轉頭看到阮大,帶著笑迎過來拱了拱手道:“是阮大爺,找我?什麼事?”
“東大爺,煩勞您跟王爺稟報一聲,我有急事求見,急得不行!無論如何得見到王爺!”阮大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東平嚇了一跳,忙問道:“到底什麼事?你得先透一透,不然我沒法回話。”
“真是急死人的事,今天競標,我這裏,一樣也沒競到,老爺和大爺打發我來,這讓我回去怎麼交待?我!”阮大老淚縱橫。
東平卻呼了口氣笑道:“這事不用見王爺,見王爺也沒用,得尋五爺,你也別哭,我這就進去看看,若五爺還沒歇下,我就幫你傳了這話。
你放心,你們家二爺跟五爺一向交好,如今你們兩家又是兒女親家,五爺若能幫,必定幫你,先回去吧,有什麼話我打發小廝過去跟你說一聲。”
阮大心裏微定,抬手抹了眼淚,長揖謝了東平,挪著步子上車回去了。
東平進了大門,站在二門裏思量了片刻,進去尋了淡月,將阮大的事說了。
淡月進去,悄悄將這事稟報了李小幺,李小幺氣的重重拍著明細冊子,看著淡月惱怒道:“你說說,這人怎麼能蠢成這樣?拿銀子買東西都買不好!這叫什麼管事?!蠢貨!”
淡月忙移開幾上的茶杯勸道:“姑娘也別生氣,他買不到就隨他去,反正他們水家有的是錢,也不少這點銀子用。”
“唉!”李小幺煩惱的長歎了口氣:“哪能不管啊,那是水家,水岩他們家,水蓮的娘家,這淮南路往後的事多著呢,朝廷裏不能沒有水家的支撐,唉!也隻好割我的肉了!”
“姑娘別生氣,要不,讓東平跟王爺說說?”淡月換了杯熱茶端給李小幺建議道。
李小幺搖了搖頭:“你記著,人情要做,就做足。讓人去尋趙五哥和張忠義,明天一早過來見我。”
淡月答應一聲,幹脆出去尋了東平,托他跑去傳了趟話。
第二天一早,呂豐起個大早,搶在蘇子誠前頭練了‘功’,瞄著蘇子誠往練武場過來,遠遠露了一麵,不等蘇子誠看清,就往反方向疾奔而去,繞了個大圈子去尋李小幺。
離李小幺院子不遠的岔路口,呂豐迎麵撞見兩個婆子抬了隻極大的青瓷瓶,裏麵滿滿的插著微開的荷花,正要往李小幺院子過去。
呂豐忙攔住婆子,湊過去聞了聞問道:“哪來的?給五爺的?”
“回二爺,是王爺早上親手采的,尋了這瓶子插好,吩咐奴婢們給五爺送過去。”右邊的婆子畢恭畢敬的答道。
呂豐眉毛豎起又落下,再擰起來,滿肚皮不順的’哼’了一聲,伸手撥了撥立得最高的一枝荷花,兩根手指稍一用力,就揪了兩片花瓣下來。
兩個婆子嚇得臉色發白,呂豐撚著花瓣揉了揉,又插回到荷花上,再去揪另一枝荷花,兩個婆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呂豐揪遍了所有的花。
呂豐揪遍揉遍,退後半步,滿意的看了看,揮著手吩咐道:“趕緊送過去吧!”
兩個婆子哭喪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裏挪得動步子。
呂豐心情愉快的揮著手:“快去快去!五爺就喜歡這樣的花,不會怪你們的,快去!”
兩個婆子隻好挪著步子送進李小幺的院子。
青橙正和海棠一起侍候李小幺早飯,轉頭看到兩個婆子抬進來的荷花,圓睜著眼睛,指著花不知說什麼好。
李小幺看了看那堆揉得亂七八糟的荷花,看著麵如土色的婆子笑道:“怎麼回事?”
“回五爺,是……花是王爺一大早親自摘的,又親手裝的瓶,吩咐奴婢給五爺送過來,奴婢們抬著花,在觀雲亭前遇到呂二爺,呂二爺……就……”
“就這樣了?”李小幺笑著接道。
兩個婆子忙一起點著頭。
李小幺看了眼荷花,歎了口氣吩咐道:“放下吧,這花很好,青橙拿五百錢給兩位嬤嬤。”
兩個婆子長舒了口氣,忙順著青橙的指引放下花瓶,領了賞,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呂豐遠遠看著兩個婆子進了李小幺的院子,想了想,到底沒敢這會兒就跟進去,轉了個圈,幹脆溜出去逛街去了。
趙五哥和張忠義跟著喜容進了院子,李小幺已經在花廳等著他們了,兩人見了禮,李小幺揉著太陽穴,對著麵前的冊子問道:“鹽田買了四千五百畝,茶山四座,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