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你這個沒有禮數的周家小東西,這可是你的大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在周易的疾言厲色當中,人群中的周文宣怒上心頭,忍無可無的越眾而出,頓時對著他厲聲嗬斥道。
但周易隻是稍微了瞥了一眼,絲毫不買賬。
“我當是誰,原來是向來魚肉百姓的二伯啊,能把資源富裕的韓山縣城治理成匪窩,二伯父,你明顯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些年你究竟怎麼做的,何妨不捫心自問!”
邯山縣城在棲霞山脈的西北,山上豺狼虎豹多,名貴藥材也多,百姓們生活向來富裕,但在周文宣治理的這些年中,大肆征稅,更是憑借著大哥周文寅撐腰,私下裏放任強盜土匪橫行,惹的是百姓們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像這種貪官汙吏,因為身後有大人物的庇護,偏偏是穩坐知縣好幾年,日子過得高枕無憂。
周易的話語雖然不算大,但字字璣珠,戳在人的痛處,而且不看身份,更沒想到要顧忌別人的臉色。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沒想到文昌弟這些年中,竟然養出了你這麼個不知尊卑的東西!”
周文宣看起來像是一尊笑麵佛,但脾氣曆來大得很,在被人揭了短之後,已然是動了真怒。
他身為邯山縣城的知縣,曆來與強盜劫匪打交道,在這些年中可並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主兒,脾氣大的很,並不需要像周文寅那樣,時刻要注意揚州知府的身份。
周易表情十分不屑,抬起眼,風輕雲淡道:“嗬嗬,那就要二伯來好好教教我,何為“尊”,何為“卑”了。”
世間人分三六九等,確實尊卑有別,但在這處小千世界中,他周易若是為“卑”,那世間還沒人敢稱為“尊”!
“好,好,好。”
見到周易一個小輩,還敢當著眾人與他頂嘴,周文宣頓時冷著臉說出了三個好字。
他捏著紙扇又道:“周小東西,我不是文質彬彬的大哥周文寅,可玩不出文人的那一套花樣說辭,既然你想問,那告訴你又如何。”
“我且問你,你的人脈再廣又怎麼樣?隻要不是你牢牢把握在手中的,依舊算不得了什麼!”
他見周易不予理會,再次冷笑連連,斜著眉頭看向周易,說道:
“你說說,就算你們一家子能攀上了金陵的歸德侯又怎麼樣?你們的出身不過是下賤的鄉下土包子,無一技之長,遲早會被拋棄!”
魚兒離了水,注定會死,哪怕是凶猛的鯊魚。
農人隻會耕田做工,心思單純,玩不了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在一段時間的篩選後,沒有什麼看家本事的他們,即使攀上了富貴人家,也注定了最後會被無情的拋棄。
而在周文宣看來,這像極了當今在周易的一家子。
“哦?這就是二叔口中的“尊卑”啊,我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周易非但沒有惶恐,反而失笑的搖了搖頭。
“夠了!”
“你這個沒有禮數的周家小東西,這可是你的大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